紀勇濤以前相親過兩次。
一次是個小學老師,眉目很溫婉,戴著眼鏡,穿著及膝的格子裙。
約出去逛商場,周末,人都出門了接到拷機,有搶金店的,緊急支援。
還有一次,直接是上司牽線,牽了一個單位裏的信報員姑娘,短發幹幹淨淨的齊耳,個子高高的。
也是約了下班看電影,下樓下到一半被叫迴去,有人把工資車給搶了。
剛到a市的時候,前輩和他說,最近換了隊長,組裏事多。
紀勇濤:為啥突然換隊長?
前輩:你沒聽說?殉職了。
辦公室裏人有點少。上周有幾個拿衝鋒槍搶運鈔車的,組裏有死傷。
a市相對還好些。
這年楚稼君才十幾歲,還跟著養父的人馬蹲在公路邊,等押運車快來了,男人就把他推到公路中間。車看見有小孩跑出來,都隻能急剎車,然後被兩側埋伏的悍匪洗劫一空。
也有沒及時剎住的。楚稼君就看見刺眼的燈光在眼前亂閃一通,整個人都飛上了天。結果,奇跡般的沒受什麼大傷。
男人本來沒打算養他多久,隻是這個小東西命很硬,而且學東西也快。會裝可憐引開門衛的注意,也會把槍藏在玩具下麵,然後突然拔槍。
過了很多年,紀勇濤活到了三十,已經快放棄找對象了。
都有人建議他領養個孩子了,那年頭三十歲還沒結婚的,大多會享受周圍人同情的眼神。
紀勇濤:明天,明天我接完我表弟就去火車站撿一個-
紀勇濤過生日,單位裏的人在海鮮店開了幾桌,除了幾個值班的,其他人都喝醉了。
他被灌了很多酒,被楚稼君架了迴去,還蹲在路邊吐了。
楚稼君把人丟床上,皺著眉頭把那人的髒衣服扯下來。
楚稼君:媽的,這床不能要了。
幹掉養父,自己開山立派後,他就徹底不想過以前那種髒兮兮的生活了,什麼都要嶄新的。
他弄了澆花的噴壺,往紀勇濤身上噴噴噴。噴了幾下,發現那人真醉死了,就膽大地站床上,在那人兩側來迴跳。
楚稼君一下子腳滑,整個人跌在那人身上。紀勇濤還是沒醒。
他就好奇地俯下身,研究起了這個人,很好奇這個人和其他人到底不一樣在哪,讓自己下不去手。
研究了一會兒,就又沒耐心了,跑去看錄像帶,邊喝冰啤酒邊聽相聲,抱著半個西瓜坐床上,邊挖邊看購物雜誌,看中了啥就用指甲畫個圈,不一會兒整本雜誌上都是坑坑窪窪。
家裏買大電器肯定要紀勇濤點頭。所以楚稼君趁機,抱著雜誌倒在紀勇濤邊上:勇哥勇哥我買個大電視好不好?你三秒不應聲我就當你同意了?
電視可以。
再倒迴去:勇哥勇哥我買個新電扇好不好?你不應聲我當你同意了?買個新錄像機好不好?買個新車好不好?啊都同意了?太好了太好了……
幾天後,紀勇濤目瞪口呆看著一大堆堵在門口的紙箱,全是來自那種打電話訂購的雜誌購物。送貨上門的百貨工作人員滿臉堆笑恭喜他:先生你這是布置新房吧?東西都買全了嗎?還有缺的話還可以從我們百貨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