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現在就穿!”
孟野拎著襪子半跪在床上,莊紹撲過去搶,三四下還是沒摸到邊,索性將人推倒在床上,前腰後腰上下其手。
“喂喂喂!”孟野被咯得打滾,可那雙襪子還牢牢抱在懷裏,翻來翻去地躲啊笑啊,“你他媽犯規!你犯規,紅牌罰下!”
“犯規怎麼了?對付你就得武力鎮壓。”
莊紹心想往後我不光犯規,我還得在家裏、床上立規矩,不許你他媽這麼隨便糟踐我的心意,更不許你隨便勾引我。
“還我,這我一頓飯錢。”
孟野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嘴裏嚷嚷著“還你就還你”,右手一把將襪子往他嘴裏塞,好險沒被莊紹咬一口!
莊紹嘴唇碰到了,氣得呸呸兩聲,俯身將他雙手反剪在身後,胯跟腿同時壓上去。
“信不信我滅了你。”莊某人力氣大起來也是大的,就跟某些部位一樣,不像表麵上那麼普通。
孟野被硬硬地壓著不能動彈,腿分開,小腹貼緊床,膝蓋把床單揉得像抹布一樣皺褶淩亂。
“媽——”他扯著嗓子笑著喊,“媽,救命啊!莊紹要殺我!”
莊紹急得直捂他的嘴:“不許喊。”
“我就喊!媽!”
下一秒莊紹的拇指跟食指就戳進了柔軟的口腔。嚐到皮膚上微微的澀味,孟野滯了兩秒才往後縮腦袋,莊紹也急忙縮手,可是手指上還是沾滿孟野的口水。
“你——”
兩人異口同聲,孟野惱,莊紹懵!孟野認定莊紹是故意的,轉身手腳並用亂打亂踢,都不給莊紹擦手的機會,沒想到一腳踢在莊紹褲襠中央——
腳尖感覺到某樣半硬的物件,想收迴力氣已經來不及了。
“操……”莊紹眼前閃過一道白光,差點兒以為自己要告別這個美麗的世界。
劇痛中他彎腰倒吸涼氣,孟野發現下手太重了,爬起來疊聲問怎麼啦怎麼啦,沒事吧沒事吧。
“沒事你大爺!”他脖子都疼出青筋了,臉色發白咬牙切齒,“想害我斷子絕孫就直說。”
昨晚才被蟲子咬,今天又被人用腳踹,鐵做的也他媽疼啊。孟野連聲抱歉,莊紹背過身半晌還緩不過來,因此一直沒好臉。
“多大點事啊……”
“換你挨一腳試試。”莊紹瞪他,“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歹毒,把我廢了對你有什麼好處?害我一輩子當太監你就高興了?”
“大不了我負責!”
“負你大爺!”莊紹恨不得咬他,心說你負責你負得起責嗎?這可事關咱倆的性福!你小子把我從雁嶺騙到這兒,就是為了廢了我,自己當上麵那個是吧!
孟野被訓得臊眉搭眼的,盤腿坐床上自覺無趣,隨手扯過身旁那雙襪子。
“話說你怎麼想起來買它的?”
“自己看。”莊紹沒好氣,但還是補充了一句,“上麵有你名字拚音。”
“真的假的。”
還別說,莊紹買的東西質量就是好。這襪子看上去其貌不揚,摸著倒挺舒服的。而且這襪子長度偏長,穿上大概能到小腿中段,算是那種標準的運動襪?配短褲穿沒準兒還挺潮。
翻來翻去看完一遍,孟野差點沒發現腳踝兩邊各繡著個m。這就算拚音啦?他想笑沒忍住,暗暗罵了句傻逼。
莊紹聽見了,轉過身瞪著他。
“莊紹你讀書讀傻了吧,這個m指的是大小行嗎,什麼我的名字……”
“到底誰傻逼,這襪子是均碼!”
“得得得,您說得都對。”孟野哄他高興,“我先試試,管它均碼還是m碼,穿著舒服就行。”
在家他一直穿跨欄背心跟運動短褲,赤腳配拖鞋。下床找來一把剪刀,他開始剪標簽跟膠線,每剪開一點就往莊紹手心裏遞,莊紹就坐旁邊充當人形垃圾桶。
“你快點兒。”
“急什麼,萬一剪壞你賠啊?”
合著我不光得送你,我還得無條件質保?我他媽是什麼絕世冤大頭。等他弄完,莊紹木著張臉下去扔,扔完正好看見他把襪子往腳上套。
“……還挺舒服的嘛。”
孟野骨架早就長開了,姥姥家的床卻不夠大,坐床上顯得他像隻巨型巧克力玩偶。
他的頭毛胡亂支愣著,剛才打鬧造成的紅潮還沒全退,身上的跨欄背心不知什麼時候露點了。而且他一條腿屈著踩在床上,另一條腿平著伸直,姿勢大喇喇,下半身的運動短褲又太寬鬆,裏麵的好春色一攬無餘。
莊紹嗓發幹,不自覺避開眼:“你穿個襪子怎麼穿得這麼色情。”
“啊?”孟野愣住,低頭看看自己剛穿好的右腳,赤裸的左腳,曬成上下兩截的大腿,還有緊繃矯健的小腿,沒什麼色情的啊。於是抄起一個枕頭砸他:“你丫腦子裏少裝點兒黃色廢料!”
莊紹接住,無奈歎氣。不想歪可能嗎?喜歡的人就坐我麵前搔首弄姿(?),還讓我別多想?再說了,看到這種畫麵還能不動心的,那他媽是和尚。
錯了,要是跟自己一樣見過孟野私底下這一麵,具體到又坦率又可愛,又清純又誘人的這一麵,和尚都他媽得還俗。
要是哪天能親手把他衣服剝下來就好了,哪怕什麼也不做,就先脫一脫也行,過過幹癮。
莊紹心裏給了自己兩巴掌,罵自己登徒子,強行鎮定下來之後問:“今天跑步了嗎?”
孟野屈腿坐他麵前:“沒有啊。”
莊紹伸手握住兩隻腳踝,往旁邊挪開,示意他給自己讓個地方。被碰過腳踝的孟野心口一陣酥麻,俯首摸摸鼻子挪挪屁股,坐姿改成趴下,胳膊墊著臉。
“怎麼不出聲了?”莊紹拍拍他的背,“晚上去麼。”
他悶聲:“不怕斷子絕孫了啊。”
“真斷子絕孫也是被你踢的。”到現在莊紹還覺得那兒疼,望著他後頸那條細細的脊椎立規矩,“以後禁止你隨便動腳,尤其是往我身上招唿。”
“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幹嘛沒完沒了……”
莊紹掐了他的腰一把。孟野跟被擰到人偶開關一樣唰地彈開,扭頭狠狠瞪之,“幹嘛?”
“讓你長長記性。”
孟野側身踹他的腰,踹完才想起剛剛還說不讓亂踢,心虛地要收迴腿,結果腳就被莊紹捉住了。
“……撒開。”
不像是從前那樣握腳踝,這迴莊紹下手急,握住的是他的腳掌。他想抽迴去,那隻手反而抓得更緊,指腹隔著襪子摁在腳心,摁得他都快難受死了,全身上下的麻筋齊齊發作,小腹軟得直往下塌。
“癢啊傻逼……撒開我……”
“還敢不敢了?”
孟野又急又惱又丟人,偏偏命門還捏在對方手心裏,一時之間慌得恨不能插上翅膀飛出去:“你、你撒開我!”
結果聲調也不對頭了,沙沙的又很虛,聽到莊紹耳朵裏跟春藥似的。莊紹嗓音幹啞地問:“你怎麼跟蜻蜓似的,我一碰就顫?”
“換你你也癢,傻逼。”他聲音變得微弱,莊紹盯著他,問:“不是隻有腰怕癢麼,腳怎麼也有毛病了。”
“那他媽,那他媽不一樣。”
的確不一樣,一個是生理上的癢,一個是心理上的癢,細究起來後者更要命。孟野臉都漲紅了,腳板握在莊紹手裏,襪子有點糙,每寸皮膚都被磨得麻麻的,特別想踩點兒什麼,揉點兒什麼,或者……或者換一種思路,誰來咬咬,誰來……
不行不行,不能再往下想了!
“你丫放開!”
“不放。”
“老子跟你拚了!”
他兩腿繃直,瞄準莊紹的胸膛用力一蹬,可莊紹也不是吃素的啊,早就防著他這一手了。莊紹左右開弓握住他兩邊腳腕最細的部位,施巧勁把人製住,然後略顯粗暴地往懷裏拖過來——
襪子都扯掉一隻。
孟野被莊紹拎著腳踝拖到跟前,兩腿高高抬著,膝蓋微屈,腰還基本懸空,整個人掛莊紹身上。
莊紹喘著氣,把他兩條小腿並攏,左手抱懷裏牢牢箍住,右手騰出來掐他的側腰。結果這一掐跟淌水似的,後腰全是汗,又熱又濕。
“還敢不敢了?”莊紹又問了一遍,作勢還要使勁掐。
孟野全身緋紅像蒸過桑拿,腳掌無助地踩在他兩邊肩膀上,腳趾都碰到耳垂了,渾身上下全是亂七八糟的。
有好幾秒鍾他沒說話,房間裏隻剩下玩鬧後的氣喘籲籲。幾秒後他把臉向旁邊一撇,用力蹬了他肩膀一下:“……你他媽放開我,再弄我生氣了。”
動作很兇,聲音卻有點兒戰栗。
莊紹如夢驚醒,瞬間鬆開手。孟野收迴腿翻身滾到最靠牆的位置,躺那兒生悶氣,一聲也不吭。
莊紹低頭看看手,看看自己被踩過的肩膀、胸膛,又看看身旁那隻脫下來的襪子,心髒撲通撲通跳得厲害,幾乎要從嗓子眼蹦出去。
“我……”他想解釋,一開口自己都快不認得自己的聲音,嗓子緊得嗞啦嗞啦響,像年久失修的大提琴,“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都搞不清自己錯在哪裏,可是莫名覺得自己很過分,太過分了,孟野的確有理由不高興。
“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從來也沒想過在你不同意的情況下做什麼,剛才就是鬧過頭了,你相信我,我不是那種混賬王八蛋。好多好多想說的話,全憋在心裏害他輾轉反側,害他生病,導致他比其他任何時候都不淡定。
孟野也不淡定。他的臉貼著床單冒熱氣,額頭是汗,手心後背也全是汗。
莊紹低聲:“我再不這樣了,你別生我氣。”
孟野還是把臉死死貼著,一個音節都不吐露。好像莊紹真表示再不這樣玩兒了,心裏又空空落落的,擔心以後少了點什麼。
見他不出聲,莊紹隻好堂皇地站起來,手不是手,腳不是腳,掌心用力在大腿上擦手汗。
房間裏奇怪地安靜著,燥熱著。
“我出去轉轉,今晚不陪你跑步了。”
莊紹決定自行消失,走到門口又停住,迴頭往床上看。孟某人縮在牆角,一隻腳光著,另一隻腳穿著他給買的襪子,運動短褲向上卷到大腿根,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可憐兮兮的樣子。
莊紹胸腔裏軟乎乎的,把心一橫,低聲說:“迴來給你帶冰棍兒吃。”
孟野啞啞地罵:“滾吶。”
門打開又關上,房間恢複安靜。
孟野坐起來,塌著背,後腰抵著牆,好長時間一句話也沒有說。本來也沒法說,跟誰說去,說什麼?本來也沒什麼。可他怎麼就,怎麼就這麼……這麼兵荒馬亂呢——
莊紹:兵荒馬亂?還能因為什麼,你他媽墜入愛河了!
孟野:什麼河?
莊紹:愛河!
孟野:老子是不是要淹死了v
莊紹:那是愛河,愛河!
孟野:不聽不聽王八念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