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麵人解下麵罩,原來是涼山派的現任的掌門人千手百腳洪平。
“老洪,幸虧你及時趕到!”川梟籲了一聲,玉尺在地下躺著的黑衣大漢拂了拂,擦淨
尺上的血跡,扳迴肩後,笑著道。
洪平看了一下滿地的殘屍,咧嘴笑著迴道:“也殺得夠痛快!”
川梟望著五尺外樹幹上吊著鐵鏈金槍的無頭屍體,得意笑道:“不錯!宰個他媽的西北
雨堆屍如山,流血成河,嘖,過癮!”
洪平也得意的笑了兩聲,轉首說道:“老官,咱必須趕上去,也許那妮子一路上還會碰
上些點子也說不定!”
“這不用急了,那妮子武功不弱,她能保住那小子的。”
川梟走到樹下,拿起北雙的酒壺,搖了搖,已是點滴不剩,才又找到他自己的酒葫蘆,
欣喜若狂的猛喝兩口,遞過給洪平說道:“目前最要緊的是在此攔截西北雨的追兵,他們仍
會卷土重來的!”
“不錯!”洪平喝了一口,點頭說道:“老官,咱們就在上麵等他們。”
洪平朝眼前一顆枝葉濃密的大樹指了指,川梟會意的頷了頷首,身形一點,當先射向樹
上,洪平也跟隨而上。
兩人在隱密處藏妥身形,川梟開口道:“老洪,說說你的近況,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差一點被你猜中,我已在鬼門關打了幾轉迴來。”洪平沮喪的說道:“上次咱分手後,
我費了好大勁兒,才連絡好各大門派,老官你知道,他們經過嚴姑娘的事情後,已是沮喪萬
分,對自己的祖師以及自派的武學,都失去了信心,他們原本想不再過問武林世事,閉門思
過……”
洪平歎了一聲,接著說道:“後來總算給答應下來,沒想到西北雨的邵陽分部傾巢狙殺,
他們先後用毒矢、暗器、火攻,而且人數多出我們一倍,再者邵陽分部的七個舵主武功個個
像鐵鏈金槍那麼辣手,總舵主‘雙鐮客’薑永花更是厲害,我差點沒給他刮個正著,原本已
是沒有信心的六大門派,敗得一塌糊塗,自是可想而知……”
洪平兩眼滑過一絲仇恨之火,憤聲說道:“這恨!這債!一定要加倍償還!”
川梟恨恨的折下一支樹枝用力一揚,噗的一聲,射在樹下已是命喪黃泉的黑衣大漢腦勺
上,厲聲說道:“這還用說!要十倍!百倍的償還!”
洪平沉默了一會,忽地想起說道:“對了,老官,嚴姑娘怎樣了?”
“唉!一言難盡!”
川梟搖了一下蓬頭,歎了一口氣,接著把他的嶽陽樓至現在所經過發生的詳情,一一說
出……
“唉!北少俠想得太深了,真是用心良苦。”
洪平聽完川梟的話,歎息一聲,停了一會,說道:“但實際上,老夫認為他這樣做不啻
是毀了嚴姑娘的幸福!”
川梟沉重的點頭說道。“老官,北少俠的病情怎樣?恢複武功有沒有希望?”
“很難說……”川梟麵色凝重的搖了一下頭,接著把北雙的師母存在與否,以及肯不肯
助他的事情,大略說了一遍;頓了一下,神情悲戚的說道:“就算能恢複他的武功,這小子
還要再背上他所不能承擔的情債。”
洪平瞇著兩眼,不解的問道:“這話怎說?”
川梟苦笑了一聲,說道:“你我對醫理都是門外漢,那妮子太叫我麻子感動。”
川梟激動的停下話音,良久才把單桂珠用傳音入密的話告訴洪平。
洪平臉色也是一陣激動,半晌,才開口說道:“她懂得愛的真諦,願她的犧牲有所代
價。”
“蒼天會保佑她的。”川梟仰天喃喃的說了一聲,兩眼竟然滴下一顆眼淚!
洪平也是兩眼微紅,默默垂下頭。
驀地——
傳來一陣急劇的蹄聲。
洪平眺了一下眼,細聲說道:“來了五人!”
“正好,大爺正想殺人!”川梟咬著牙說道,兩眼充滿了著刻切的殺機。
果是不錯,五名黑衣大漢正疾馳而來。
“喂,你們看,那裏好像是我們哥們!”五名黑衣大漢一看路旁林中一片屍體,趕忙停
下奔勢,跳下馬鞍,走進林中。
“噢!這是死湖閣的弟兄!”
一名黑衣大漢駭然叫道。
一名黑衣大漢一見自己的同伴一副慘相,憤聲說道:“是誰幹的?他***夠狠!”
“你們兩個迴去告薑總舵主,我們看住現場。”
“是!”兩名黑衣大漢洪諾一聲,奔迴坐騎,調迴馬首,疾奔而去。
“老洪,左邊的那一個是我的!”
“右邊的給我!”
川梟與洪平往懷裏掏出兩枚暗器,話音甫落,同時一揚手。
“哇!哇!”兩聲尖銳的叫聲同時揚起——
隻見那兩名黑衣大漢不過才走了十幾尺,突地墜了下來。
“不好……哇!”
三名大漢驚魂未定,根本沒看清誰向他們下手,已是名登鬼錄。
川梟與洪平齊齊躍下,不費吹灰之力,就叫五名黑衣大漢給撤手歸天。
“老官,我看呆在這裏也不是辦法,不如把這些屍體給藏了起來,然後咱們去襲擊邵陽
分部,叫他們頭尾不顧,調迴他們追殺北少俠的人馬,這樣他們就無從追殺北少俠了!”
“對,這是一個好辦法!”川梟拍了一下,點頭迴道:“林裏盡端有一條深溝。”
於是川梟與洪平便把這屍體丟進林裏的深溪,半炷香時間,六十餘具的屍體,已叫他倆
給丟得幹幹淨淨。
“現在,咱就去放火燒他們老窩,叫他們疑神疑鬼,至少能拖延他們追殺北少俠的時
間。”
“好!咱們走!”
“這個給你。”
洪平取出一條黑巾給川梟,自己也把臉給蒙上。
川梟一麵包著頭,一麵問道:“這是幹麼?”
洪平轉首迴道:“我不能讓他們認出身份,否則被製壓的本派,又要遭到他們的屠殺!”
得得得……
川梟與洪平的身形隨著蹄聲的遠去而消失。
一彎新月,悄悄掛在如黑布的蒼穹上。
話說單桂珠殺出重圍,背著北雙,一路疾奔。單桂珠生怕仍有敵人追趕,絲毫不敢停留,
而且又進了小道,不敢走正路。
“咦,這是什麼地方?”
單桂珠皺起蛾眉,美目流盼,轉望了一下四周。
她想她可能是迷路了,隻覺眼前一片荒涼,黑黝得可怖;荒山劣穀,夜風冰寒,夾著起
落不止的蟲聲,以及幾稀的狼叫,咻咻吹來,織成黑夜恐怖的樂章。
單桂珠心頭不自禁打了一下寒噤,抱緊了一下懷中熟睡的北雙,北雙睡得正甜,在激戰
時,單桂珠早把他給點了睡穴。
單桂珠雖是武林兒女,但到底是女兒家,且又為名重武林天蛟堡的千金,哪曾在此如許
冷峭悸怖的寒夜裏熬過?
單桂珠忘了北雙被她點上穴道,芳心忐忑的叫道:“雙哥,這,好怕人……”
單桂珠話出一半,方覺北雙熟睡,忙不迭解開北雙的穴道,口中喚道:“雙哥,你醒
醒!”
北雙嗯了一聲,緩緩撩啟眼皮。
北雙隻感到自己沉睡了很久,撩眼驟見眼前一片漆黑,也是噫了一聲。
“這,這是哪裏?”
北雙揉揉眼廉,心想這不會是陰司吧?
單桂珠稍稍平息心中的駭意,定神說道:“我們走錯路了。”
北雙隻覺眼前黑得令他想閉眼,雖仍有少許淡淡的月光,但對一個身無武功的人來講,
這並沒有多大分別。
北雙盡力睜大瞳孔,仍是一無所獲,苦笑了一聲,說道:“沒有錯,這是往老閻王的
路……”
“看你!”單桂珠被氣得哭笑不得,扯了一下北雙的耳朵,佯嗔說道:“盡說些鬼話!”
北雙輕喲了一聲,笑著說道:“哼!姑奶奶還不想死哩!”
單桂珠不住掩嘴輕笑,拔轉馬首,向一座山崖走去。
“咱們隻好在此打尖了!”單桂珠把北雙放下地麵,跨下馬鞍,細聲說道。
“雪兒,找你的食物去!”
北雙凝眼打量了—下山崖,隻見這座山崖凹凸得可以,宛如一口山洞,高少說也有十來
丈,凹進的深度隻不過幾尺來深而已,但仍不愧是一個露宿的好地方。
單桂珠抓了幾把枯枝燥葉,燃起一個火堆。
北雙望著單桂珠窈窕的身影,唇角漾起一絲奇異的微笑,伴著心中莫名歉疚,生澀的說
道:“有勞姑娘芳駕了!”
“知道就好!”
單桂珠拿起火摺子,哼了一聲,眨了一下眼,瞟了一下北雙說道:“我想,接著該是弄
吃的了!”
單桂珠走到雪兒跟前,在皮革裏拿出一包東西,丟過給北雙,說道:“我們的水已用掉
了,不過我想我們能夠弄到一點。”
北雙接過食物,取出一隻烤雞,撕成兩半,在火旁坐了一下,丟過一半給單桂珠,咬了
一口說道:“先吃了再說,少爺快餓扁了,少爺可不想做個餓死鬼。”
“你別老是說死的死的!”單桂珠也坐近火旁,瞪了一下北雙。
“誰知道,跟我這種人在一起,不說死話說啥?”北雙聳了一下肩,吐出一塊雞骨,笑
道:“告訴我,咱怎沒死成?”
“你給姑奶奶再說一遍!”單桂珠陡地放下半隻烤雞,粉臉蒙上一層寒霜。
“嘖!乖乖!”北雙見單桂珠氣成那副樣子,吐了一下舌頭,嘖聲說道:“幸好少爺沒
愛上你,母老虎一個!”
單桂珠忍熬不住,衝嘴而笑,皺了一下瓊鼻,撇嘴說道:“哼!誰又稀罕你!”
“天知道!”北雙聳一下肩,埋頭啃著烤雞。
單桂珠文雅的吐一塊雞骨,邊吃邊道:“有一個蒙麵人救了我們。”
“蒙麵人?”北雙緊了一下劍眉,問道:“那麻子呢?”
單桂珠搖了一下頭,說道:“不知道,我們先逃了出來。”
北雙哦了聲,默默吃著烤雞,兩眼望著飄恍不定的火焰,怔怔沉思起來……
單桂珠也默默低著趴著烤雞,吃著一半,便感腹內飽漲,舉手想扔去手中半隻又半隻的
雞。
北雙一把搶了過來,口中叫道:“別暴殄天物!”
單桂珠望著北雙那副饞相,聳了一下香肩,唇角漾起甜甜的微笑:“這畫麵,多美!”
北雙嗤笑一聲,撇嘴說道:“美!哭的還在後頭!”
單桂珠杏眼瞪了一下,北雙老說這些喪氣話,叫她哭笑不得。
北雙把吃得隻剩的雞屁股,甩得老遠,攤了一下手說道:“我總是想不通,世上會有這
麼愚蠢的人,為了不相幹的人勞累奔波!”
一陣冷冽的山風吹來,差點沒把火堆給吹熄,單桂珠忙加些枯木,轉首柔情的向北雙問
道:“冷不?”
北雙貼著牙根,傲然說:“冷!哼!本少爺向不知道什麼叫做冷!”其實天曉得北雙不
冷?事實上打從北雙醒來的時候,便一直哆嗦不停,當然,兩個月前的北雙,即算再冷的山
風,也不可能難倒他,可是要知這時隻不過是個“空架子”咧!
單桂珠抿嘴笑了一下,脫下身上的儒袍,柔情蜜意的加在北雙的身上,露出紅色勁裝,
還本來麵目,千嬌百媚的女兒身。
單桂珠脫下儒帽,露出烏黑的雲發,發上的金釵,隨著月光的披照,閃閃生輝……
北雙隻感眼睛一亮,他不禁想起兩個多月前第一次見到單桂珠的情景。
單桂珠走到五尺外的雪兒身旁,從皮革裏拿出一雙小蠻鞋,背著北雙,脫下足下的統鞋,
換上古色古香的黃色蠻鞋。
北雙望著單桂珠坐迴火旁,眨著眼,神秘的說道:“丫頭,你知不知道有一件事情少爺
想對你說?”
單桂珠不解的望著北雙,哼聲說道:“姑奶奶在聽著。”
北雙聞了一下身上的長袍,漫聲說道:“這氣,增加你的危險性!”
單桂珠兩頰驟地一紅,嗔聲道:“你敢!”
北雙聳了一下肩,笑道:“誰又敢保險!”
單桂珠嬌羞的啐了一聲,站起身子,走到雪兒跟前,從皮革裏取一隻空的水壺,揚手叫
道:“姑奶奶取水去!”
北雙也揚手迴道:“勞駕你丫頭了!”
北雙望著單桂珠姣美的身影,在自己的瞳孔裏消失,茫然的歎喟一聲,心中升起一股莫
名其妙的若有所失。
他發現自己並非是想象中的那麼堅強。他發現自己幾天來對單桂珠的冷漠,是一項絕大
的錯誤。他發現人確實是感情的動物,而他道道地地的是一個人。
他發現自己逐漸在解下對單桂珠的“防禦”。
不是麼?她比他想象中的更好。他想,要是他沒有遇見嚴夢柔,或者沒有羅萍給他的創
痕,他會毫不保留的去愛她,去愛刁蠻帶風趣、倔強帶溫柔,世故帶純真的單桂珠!
但是,他自認自己是失去愛人與被愛的資格。
賴宛英的被殺,對他來講,不但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的真愛被扼滅;而且使他產生一種
疑惑的錯覺——他並不能給予他所愛的人“幸福”。
他本來就是如此的肯定著,一直到嚴夢柔的為他發瘋,他更加的確定了他的想法,更何
況又眼睜睜的看到羅萍為他慘死!
一向,他就有一股他自己了解的倔強,他自認為江湖一鼎是天下無敵的!他睥視江湖,
他雄視武林,他為自己奪得江湖一鼎的名銜而驕傲;但曾幾何時,這股淩霄傲氣早已隨著一
連串的波伏而消失!
他重新估計自己,他體味著“天上有天、天外有人”這句話。
是的強中更有強中手,天有不測的風雲,同樣的,人也有旦夕福禍;三個月來的幻變,
他開始懷疑自己了。
白嘉露武功的高深,使他知道了武學的淵源無止境,他並不是天下第一人!
羅萍的為他犧牲,使他知道有人比他更了解愛的真諦,他並不是一個真正愛的使者!
殺妻的兇手,至今仍是渺杳無跡,使他知道還有人比他更絕智,他並不是一個真正智勇
雙絕的人!
無影浪客,並不能算啥麼!不是麼?僅此而已,一個凡人,平平凡凡的人!
所以,他要拒絕嚴夢柔對他的愛,拒絕任何女人對他的愛,包括單桂珠。
也許,有一天,他會倒在別人的劍下,不管是武功高於他,或低於他的人,都有可能使
他喪命,即使她仍擁有昔日的武功。
他是真的愛嚴夢柔,他不願想象嚴夢柔在他死時的情景,那是多殘酷!這並不是願意不
願意的問題,他認為自己必須把她交給林伯駿,他知道林伯駿和自己一樣愛她。
北雙望著熊熊的火焰,腦中激掠的思忖著。
不知什麼時候,單桂珠已取水迴來了,見北雙望著火堆,出神得發呆,躡手躡足的走到
北雙身旁,輕輕坐下來,北雙竟仍是不覺。
北雙是真的不知道單桂珠坐在自己身旁,他隻知道他有千縷萬絲的事情去想,想……
他認為把嚴夢柔交給伯駿是對的,雖然她的影像仍印在腦海,但他認為時間是公正的抹
刷者。
他隻道此刻急需要辦的事是到天母河,他必須要見到他未曾謀麵的師母,這不僅僅是她
能使自己恢複武功的問題,她是愛己如子的師父的妻子,他有義務去見她,不管她對師父有
多大的怨恨,這是他上輩的事情,他隻知道他必須盡他自己的禮份。
他相信他的師母一定會替他恢複武功的,然後,他要摧平西北雨的魔焰,把黑門豹司馬
長雄碎屍萬斷,他最討厭背主的人。
單桂珠悄悄的坐在一旁,俏眼含著無限的癡意,默默的望著北雙被火焰照得通紅的俊臉,
芳心在揣測著北雙心底的心事。
北雙想他是不是應該對白嘉露采取—些行動?在實質上,他和她已有過夫妻之實,他想
到男人對女人應有的責任,他並不是個善於推諉責任的人!
雖然白嘉露是一廂情願,“霸王硬上弓”,自己大可不必扯上什麼感情的責任;但黑門
豹的背叛,使他產生憐惜的心。
他想到白嘉露貢獻給他最寶貴的貞*,誠如羅萍所說的,她是純潔的;她完全可以殺死
自己,他是西北雨的頭號敵人,他是寒江釣翁——她師傅的眼中釘,白嘉露不應該為了一個
理由——愛,而忘記了她有更要殺自己的理由。
北雙腦海中漾起白嘉露纖小的人影,心中不能製止的忖道:她是純潔的,而且,也是可
愛的。
“噢,這不可能呀!”
北雙忽地輕聲叫出來,他想到司馬長雄的武功差白嘉露何止一大截,要廢去白嘉露的武
功談何容易?
單桂珠見北雙想得那麼出神,忍不住的笑著說:“世上不可能的事情多得是!”
“嗄”!北雙料不到身旁坐了一個人,本能的叫了一聲。“是你!”北雙看清是單桂珠,
鬆了一口氣,尷尬的說道:“死丫頭,不聲不響的,把少爺嚇了一跳!”
單桂珠抿嘴道:“姑奶奶早迴來了,看你想得出神,所以沒有打擾你。”
單桂珠把水壺遞給北雙,接著問道:“我的大少爺!什麼事情不可能!”
北雙仰著首,猛喝了幾口,放下水壺應道:“你以為白嘉露的武功真被廢去?”
“不錯!”單桂珠見北雙提的是白嘉露,微微一怔,隨即說道:“至少紅扇書生是這樣
對我們說。”北雙雖是帶笑,但卻鄭重其事地說道:“據你姑***猜想,可能性有多大?”
單桂珠凝眸沉吟了一會,啟門問道:“怎麼?你以為不可能?”
北雙點頭說道:“我是這樣想!”
單桂珠眨著烏溜溜的眸珠,應道:“願聞其詳!”
北雙往火堆加了幾根枯木,沉聲說道:“黑門豹決不是白嘉露的對手,是不?”
“不錯!”單桂珠咦了一聲,雖說聲不錯,但滿臉不以為然的神色接道:“但姑奶奶以
為武者並不見得能一定蓋過智!不是麼?你說過,姓白的純如白紙,而黑門豹是一城俯極深,
老奸巨滑的魔頭,暗算天真純樸的白大姑娘,不盡然是不可能的事,對不!”
單桂珠睨著北雙,滔滔說道,北雙當然知道她話裏帶刺,輕笑了一下,咳聲道:“話是
如此,但少爺總覺內裏定另有文章。”
北雙聰明才智,“依我看,她是勇智並不會遜你單奶奶太多。”
單桂珠皺著瓊鼻,嗤聲岔道:“少爺過獎了,我這鬼丫頭哪堪和你的枕邊人相提並論?”
北雙尷尬的攤了一下手,單桂珠高明的幹醋吃得令他難以招架,微紅著臉,吱唔了兩聲,幹
笑道:“咳,我,我是說黑門豹沒理由背叛白嘉露,那廝最大的仇便是我,而他必須仰靠白
嘉露與我抗衡,再說他要背叛,我以為他不必等到現在!”
“牽強得蠻橫!”單?鷸槔淅溧土艘簧,不知道是真的否秛彼的看法,還是仍在吃醋?
北雙說了老半天,卻討了個沒趣,無奈的聳了一下肩,無味的抓著耳腮。
“那麼,照你大少爺的看法,是白嘉露有意故弄玄虛羅?”
北雙搖了一下頭,發話道:“不,白嘉露沒有理由這樣做。”
“姑奶奶想知道的是所謂有理由。”單桂珠真刁得可以,冷冷直*著北雙。
北雙又被砸了迴來,發笑說道:“看來姑奶奶真是個刁蠻蛇蠍!”
單桂珠忍著笑,剛欲啟口,北雙搶著道:“白嘉露也許真的被廢去武功,但我相信可能
不會是黑門豹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