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網 - 好看的網路小說排行榜推薦,免費小說在線閱讀網

    “這個派出所是出事後遷過來的,以前這邊沒有派出所。”副所長指著與華燈街一巷之隔的派出所,“我們不是沒有行動,案子偵破不了,我們也在想辦法讓相同的事不要發(fā)生,你看,這些監(jiān)控我們每年都會維護。”


    沈棲抬頭,看見斜上方的攝像頭。作為時常與監(jiān)控打交道的技偵,他了解大部分攝像設備,這裏安裝的是新款,覆蓋範圍廣、清晰度高。看得出蒼水鎮(zhèn)警方的確是痛定思痛。


    “哎,新的悲劇是杜絕了,但一想到兇手逍遙法外,我這心裏還是難受。”副所長無奈地歎了口氣,開始實地講述他們接警後如何行動,剛趕到時現(xiàn)場有多混亂。


    “在這一帶混的人對生死都沒多少敬畏,他們平時群毆都能把人打個半死。一聽有屍體,全都衝上去看稀奇。要是換個地方,說不定還能多留點痕跡,在這兒,痕跡留不下來。”


    副所長停下腳步,“是這家店的老板發(fā)現(xiàn)屍體,那裝屍體的紙箱就是他家扔出來的。”


    沈棲看了看,居然是一家劇本殺店。十二年前哪來的劇本殺?


    “我是說位置。”副所長解釋道,原本在這裏的是一家烤魚店,剛開,連空調(diào)都是才裝的,結果門後出了案子,屍體還在自家箱子裏,老板覺得不吉利,開了不到半年就關了。門麵幾易其主,生意都做不起來,直到現(xiàn)在的老板接手。


    副所長覺得這家劇本殺很缺德,選這門麵就是為了吃唐紅婷的人血饅頭,人氣最高的主題正是高中少女遇害,不少年輕人都去玩。


    沈棲不予置評,轉(zhuǎn)身看見一家雞湯抄手,這家之所以吸引他的目光,是因為招牌很老了,與旁邊幾家店格格不入。


    副所長語氣裏帶著一絲對於家鄉(xiāng)的自豪,“那家可是我們這兒的老字號,開了幾十年了,湯都是用真的土雞燉的,不像別人用調(diào)料包,有時間你和季隊可以去嚐嚐,那雞燉爛了,淋上小米辣做成手撕雞,和雞湯抄手一起吃,簡直一絕。”


    沈棲正想說以後一定去,就接到季沉蛟的電話,“哥!”


    季沉蛟聲音有些急,“到華燈街了嗎?”


    沈棲一喜,“來好一會兒了,哥,我聽你這語氣,是不是有什麼線索了?”


    “我正在過來的路上。昨天沒仔細看,那條街上有哪些開了十幾年的老店?”季沉蛟說:“算了,你給我開視頻。”


    沈棲說:“這就巧了,副所剛給我介紹了一家,還讓咱們有空去吃呢。”


    說著,沈棲打開攝像頭,“喏,就是這家,孫姐雞湯抄手。”


    季沉蛟一踩剎車,將車停在路邊,緊盯著手機。沈棲邊走邊拍,鏡頭晃得很厲害,但他還是看清了那斑駁老舊的招牌。


    雞湯抄手。


    雞湯。


    王迴強說過,劉玉純燉的雞湯很好喝,是當年在蒼水鎮(zhèn)學的。牛肉加工廠的老工人說,劉玉純時常往華燈街跑,可能是去幫廚。


    劉玉純很可能在這家雞湯抄手店工作,不,學習過。而時間正好覆蓋了唐紅婷遇害的時間!


    季沉蛟感到血液正在翻湧,一條極細的線在腦海中穿過。經(jīng)過前期繁雜的排查,他似乎終於要摸到劉玉純案的真相了。而這真相也許會勾連起另一個埋沒了十二年的真相。


    看見季沉蛟的車,沈棲趕緊跑過去,“我剛?cè)サ暄Y問了,老板和主廚今天去鄉(xiāng)下買土雞去了,店裏都是年輕人,他們給老板打過電話,老板正在往迴趕。”


    季沉蛟點頭,大步向雞湯店走去。


    在店裏忙裏忙外的是老板的孩子和侄兒,案發(fā)時他們都隻有十多歲,正逢暑假,有時會到店裏幫忙。季沉蛟拿出劉玉純年輕時的照片,兩人都說沒見過。


    季沉蛟又問:“你們口碑這麼好,有沒有人來當學徒?”


    兩人憨厚笑笑,有些得意,說挺多的,有的白天來,有的晚上來,他們和白天來的熟,晚上就被趕迴家了。


    季沉蛟明白了,劉玉純白天要在牛肉加工廠上班,隻有下班後才能來,倆孩子沒見過她也正常。


    等了半個小時,老板孫姐終於迴來了,她五十來歲,幹練、粗獷、嗓門大,一進門就喊:“哪位警察找我?跑得我這一身汗!”


    很多人不喜歡與警察打交道,能躲則躲,孫姐卻是個熱心又豪爽的人,放下做到一半的工作立即迴來,看季沉蛟時也是滿眼的坦然。


    等孫姐時,季沉蛟就從小輩們口中了解到,孫姐遇人不淑,嫁了個酗酒好賭的人渣,生下孩子後還被家暴。孫姐想離婚,娘家人和婆家人都不讓,繼續(xù)生活,丈夫就繼續(xù)打她。


    她也橫,提著菜刀追著丈夫砍,必須離婚。丈夫竟然打不過她一個女人,終於離了婚。


    離婚往往不是悲劇的終點,很多人就算名義上擺脫了人渣,人渣仍會糾纏不休。但孫姐就厲害在她身體好、會打。前夫被她打怕了,再不敢招惹她。


    後來她起早貪黑開店,賺了不少錢,自己和孩子的生活越來越好。前夫則輸?shù)镁猓胝宜o錢,又被她追著打,從此遠離了她的生活。


    孫姐還幫助了不少像她一樣被家暴的婦女,常跟受欺負的女人說:你就不能忍讓,他們不過是欺軟怕硬,一個個酒鬼賭棍,老娘豁出命,你看他怕不怕!


    不過孫姐“閑事”管多了,還是吃過虧。她的腿被鎮(zhèn)裏一個男人打折過,季沉蛟看她走進店裏,速度不減,卻是一跛一跛的。


    “您認識這個人嗎?”季沉蛟拿出照片,“她叫劉玉純,從主城來的,十二年前在牛旺工作。”


    孫姐細看幾秒,“這不是純子嗎?她咋啦?”


    小鎮(zhèn)的人不像主城那樣關心“美帽皇後”案,孫姐一看就是不知道劉玉純已經(jīng)遇害。


    季沉蛟心中一定,“她在您這裏當過學徒?”


    孫姐哈哈大笑,連忙擺手,“她跟我學過怎麼熬雞湯,但她不是學徒,我們是互相學習,她做的涼麵特別好吃。”


    孫姐滔滔不絕講起十二年前那場相遇。


    劉玉純第一次出遠門,即便隻是到一個小鎮(zhèn),也對這裏的風土人情充滿好奇。她的工作很單調(diào),在車間學習如何加工牛肉,在廠旁邊的宿舍休息。工友們沒事會打牌,她不喜歡。安頓下來之後,她嚐試著在鎮(zhèn)裏遊逛。菜市場、百貨商店、小學、書店,哪裏都去過。


    工友們說不要去華燈街,因為全鎮(zhèn)不學無術的人都聚集在那裏。但她到底沒忍住好奇心去了。


    華燈街沒她想象的糟糕,可也好不到哪裏去。她來到孫姐的店,吃過抄手後一下子就被濃鬱的雞湯迷住,想跟孫姐學習。


    兩個年紀相仿的女人,一邊交流做菜,一邊聊起各自的人生經(jīng)曆。孫姐很羨慕她有個老實溫和的丈夫,她則邀請孫姐以後去主城玩。


    雞湯店二樓有床,劉玉純總是晚上來,有時待得太晚,迴去不安全,孫姐說不嫌棄的話就在二樓住。劉玉純便留宿過好些晚上。


    季沉蛟立即問:“唐紅婷遇害那天,劉玉純在不在?”


    孫姐愣了下,“這我記不得了。你們是查那個女孩的案子?不可能的,純子都不認識她。”


    季沉蛟迴頭看副所長,副所長說:“我們排查的人裏沒有她,我記得很清楚。”


    季沉蛟:“您還記不記得,劉玉純最後一次來幫廚大致是什麼時候?”


    孫姐想了好一陣,“反正也是夏天,太久了,我確實記不清楚了。”


    “那我換個問題。你們聊過唐紅婷遇害這件事嗎?”


    短暫的沉默後,孫姐突然道:“啊!我想起來了,那姑娘遇害後,純子隻來過一迴!”


    季沉蛟追問:“她說什麼?”


    “她說被嚇到了,暫時就不來了。”孫姐說:“咱也理解不是,別說她,我都被嚇到了,我這店還關了幾天呢。不過你們現(xiàn)在提起來了,我咂摸著才有點遺憾。”


    “遺憾?”


    “她還邀請我去主城玩呢,但那事情來得匆忙,我們也沒留個聯(lián)係方式啥的,再也沒見過了。”


    迴派出所的路上,誰也沒有說話,但車裏的氣氛竟像重案隊會議室一般緊張。


    下車時,副所長終於忍不住,聲音帶著顫意,“主城那樁案子難道真的和唐紅婷有關?這次是不是能把十二年前的兇手也一並找出來?我,我……”


    “副所。”季沉蛟拍了拍副所長的肩,“我們將盡一切可能還原真相。”


    手機、筆記本組成一場視頻會議,得知季沉蛟和沈棲在蒼水鎮(zhèn)找到突破口,席晚等人頓時振奮。


    “也就是說,唐紅婷遇害當晚,劉玉純很可能在現(xiàn)場。她要麼目擊了唐紅婷被殺,要麼……她自己就是參與者?”連安巡也加入討論,“不過劉玉純是兇手的可能性很低啊。她和唐紅婷無交集,而且她不像是能動手的人。”


    沈棲說:“目擊吧?雞湯店的二樓能看到下麵發(fā)生的事。”


    “但當時全市都在關注這起案子,她為什麼沒有告知警方?不僅是當時,直到現(xiàn)在,直到她遇害,她似乎都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梁問弦說:“不合常理。”


    席晚反駁:“我覺得可以理解,劉玉純性格內(nèi)向,看到這種事,她肯定害怕啊。告訴了警方,需要上庭作證,她不就暴露了嗎?隻有一個被害人,以現(xiàn)在判死刑的難度,基本不可能判死刑,到時候判個無期,加上減刑,出來報複怎麼辦?”


    梁問弦:“你說的也有道理,但你忽略了一個問題,在劉玉純的認知裏,也許殺人就該判死刑。她可能並不明白量刑原則。”


    席晚:“你杠我。”


    梁問弦笑了聲,“正常討論,是吧隊長。”


    季沉蛟之前一直沒說話,後背陷在椅背裏,十指抵在一起,“在兩起案子確實有關係的前提下,劉玉純目擊的可能比親自參與大。但是,我剛在想,劉玉純?nèi)绻莻徹徹底底的局外人,而兇手知道她的存在,為什麼過了十二年才滅口?”


    派出所和重案隊的兩處辦公室一齊安靜。


    沈棲好一會兒才說:“兇手最近才發(fā)現(xiàn)劉玉純?”


    季沉蛟搖頭,“就像一個案子,它剛發(fā)生時最容易偵破,越久越難。兇手在十二年後發(fā)現(xiàn)有一個目擊者?概率太低了。”


    梁問弦讚同,“而且前麵十二年都沒無事發(fā)生,突然殺掉劉玉純,不是讓他更容易暴露嗎?”


    沈棲抱頭,“這……”


    “你們認為劉玉純是兇手?”安巡說:“有人為唐紅婷報仇?”


    季沉蛟沒有下任何定論,隻道:“我記得當年的調(diào)查報告裏提過,兇手可能不止一人。”


    梁問弦清著嗓子,“我來總結一下,在兩起案子有關聯(lián)的前提下,有如下可能。”


    “第一,劉玉純目擊了唐紅婷遇害,十二年後被滅口。”


    “第二,劉玉純是兇手,十二年後有人為唐紅婷複仇。”


    “第三,劉玉純參與兇案,但是不是兇手存疑。被殺還是因為……內(nèi)部滅口?”


    沈棲倒吸一口氣,“我想到了斜陽路的案子。甘鵬飛和辛易平不就是奔著內(nèi)部滅口去的?”


    安巡哆嗦一下,“不會真的和記克有關吧?劉玉純也是‘觀察目標’?”


    兩起案子的關聯(lián)似乎又強了些。季沉蛟站起,整了整襯衣,“說不定還有別的可能。先圍繞唐紅婷來查吧,我去一趟蒼水中學。”


    夏榕市的幾所重點高中每年考上名校的學生不計其數(shù),隻上了一本線的在自個兒學校都算差生。但是在與主城相隔兩百來公裏的蒼水鎮(zhèn),學生們讀到高中畢業(yè)就算到頭了,進城務工也好,留在鎮(zhèn)裏做點小本買賣也好,大學?就算有人考上,去的也幾乎是二本、民辦。


    但這也不是說整個蒼水鎮(zhèn)就沒有天資聰穎後天刻苦的學生,可市裏重點高中搶生源,成績不錯的學生往往經(jīng)過中考考到主城。有的成績差一點,但家裏有錢,也願意讓孩子讀書,勒緊褲腰帶交讚助費也要把孩子送城裏去。


    久而久之,蒼水中學的高中部剩下什麼學生便顯而易見。


    季沉蛟到的時候,正是上課時間,但陸續(xù)有學生校門口出來,看樣子不是去哪兒閑逛,就是有架要打。門衛(wèi)像是早就見怪不怪,也不攔著他們。


    校園裏有好些女生結伴成群,吃吃小吃,聊聊八卦。


    教學樓很舊了,至少十年沒有粉刷維修過,也不知道十二年前,蒼水中學是不是也是這般光景。


    唐紅婷在這裏應當很孤獨,是被排斥的另類。所有人都得過且過,學習是最不重要的事。隻有她,將學習當做改變命運的手段。一次不行,她竟然迴到這裏,還想再試一次。


    季沉蛟沒有立即找校方,而是獨自在校園、教室之間感受。


    在現(xiàn)有的記錄和記者們的春秋筆法裏,唐紅婷不合群,過於看重成績,人品也不怎麼好。倒是有幾個與她關係不錯的女生,但這種不錯似乎也隻是停留在多說幾句話、偶爾一起迴家、去過唐紅婷家而已。


    沒人知道唐紅婷高中三年和複讀的一個月內(nèi)心到底在想什麼,她一定有非常堅定的決心,支撐這種決心的是離開小鎮(zhèn),改變?nèi)松?br />

    可她終究是個少女,她有沒有其他的精神支柱?


    時間是最高不可攀的障礙,又是最厲害的“清道夫”,將原本存在的痕跡抹除得一幹二淨,不給後來者一點窺探秘密的機會。


    季沉蛟忽然感知到一種無用的懊惱——假如十二年前是他的重案隊第一時間來到現(xiàn)場,假如那時就有現(xiàn)在的偵查技術,兇手是不是早就落網(wǎng)了?


    這種假設沒有任何意義,就如季沉蛟知道連這懊惱也是無用的,可人與機器的不同就在於,再理智的人也會受到情緒影響。


    沈棲也在校園裏轉(zhuǎn),看見季沉蛟正在發(fā)呆,喊道:“哥,你幹嘛呢?”


    季沉蛟迴過神,搖搖頭,“聯(lián)係校方了嗎?”


    “這不等你嗎?萬一你打算臥底。”


    季沉蛟:“你給我嚴肅點。”


    副校長姓關,是位五十多歲的女士,得知警察的來意,歎了口氣,“當時我是唐紅婷的英語老師,這眼看著我都要退休了,案子還沒破。”


    季沉蛟本想經(jīng)過關校長找到當年的老師,既然關校長自己就教過唐紅婷,那自然得多聊聊。


    “我看過唐紅婷的成績單,英語是她的強項。”季沉蛟說。


    關校長笑笑,“是,一進校她的英語就很突出。你們可能不知道,她中考成績是過了市裏重高線的,而且英語特別好,本來可以招去一中還是二中。但她家裏有老人,她才留下來。哎,如果她去了,以重高的師資力量,她肯定能上重本。不複讀的話,就沒有後來的事了。”


    季沉蛟沒有打斷,但其實沈棲跟他提過這一點,是當時媒體報道的。可唐紅婷和奶奶爭吵的報道發(fā)出來之後,人們的聲音已經(jīng)反轉(zhuǎn),說她不孝、心理陰暗,就連為了照顧奶奶沒有去市裏念書,也被解讀為沒有眼光、洗白。


    可一個已經(jīng)死去的人,需要什麼洗白?


    關校長顯然對這位已故學生有不一樣的感情,語氣中的惋惜越來越明顯,“我?guī)Я怂辏辉觞N合群這一點我是知道的,但不合群也好,我們學校培養(yǎng)不出好的大學生,她自律、有明確目標,這是好事。”


    “而且她雖然孤僻了些,卻不跟人起衝突,有什麼事她就躲著,我們學校有些男同學跟社會上的人混,連他們都不愛找她,因為她太悶了。”


    季沉蛟對這一點有疑問,副所長和很多警察都認為兇手很可能在混混之中,隻是沒有證據(jù)。關校長卻認為唐紅婷和混混毫無交集。


    季沉蛟問:“當時您有沒有猜測過兇手是誰?”


    關校長沉默須臾,“我猜不到,但我覺得,和我們學校的學生沒有關係,他們紀律是挺差的,但是殺人害命,這不至於。華燈街那地方亂,說不定是抽煙的犯了癮,這麼多年了,死在哪裏了也說不定。”


    兇手是流竄的“癮君子”,這也是當時就提出的一種可能。但季沉蛟漸漸察覺到關校長執(zhí)意認為唐紅婷與混混沒有關係的原因——她不願意看到兇手來自學校這樣的結果。


    每個人都容易站在自己的立場,有意或者無意隱瞞細節(jié)。時至今日,關校長仍然有所顧慮,那十二年前呢?是否有更多細節(jié)因為這樣那樣的顧慮被藏了起來?


    它們看似隻是細枝末節(jié),可也許就是這些塵埃覆蓋在了真相之上。


    季沉蛟繼續(xù)與關校長交談,問唐紅婷前後兩屆學生的資料現(xiàn)在還有沒有。關校長很快找來,既有最後的畢業(yè)照,也有入學登記照。


    登記照上,十六歲的唐紅婷表情木訥,沒有笑。十八歲的畢業(yè)照上,唐紅婷卻和周圍的同學一樣笑得天真燦爛。


    那也許不是為了拍照而強裝出來的笑。


    警方的調(diào)查記錄上有三個打上“朋友”記號的女生,季沉蛟都在照片和資料上找到了她們,跟關校長打聽她們的近況,關校長指著其中名叫“米薇”的一位說:“我隻知道她還在鎮(zhèn)裏,開了家書店,就在學校對麵那條街,做學生生意。”


    要找到其他兩位女生也不難,季沉蛟繼續(xù)翻看照片。他並沒有刻意去記這些資料,也沒有明確的找尋對象,隻是通過翻看照片,一邊整理已知的線索,一邊與關校長聊天。


    “這是當時的校長吧?”季沉蛟指著每張畢業(yè)照中間的中年男人說,“退休了?”


    關校長稍微頓了一下,“嗯,陳校長人很好,離開我們學校好多年了。”


    忽然,季沉蛟的手一頓,目光落在一張登記照上。照片裏是一個十六歲的女生,紮著單馬尾,臉頰瘦削,不漂亮,五官比較秀氣,下麵的名字寫著:李心貝。


    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但眉眼似乎有些熟悉。

章節(jié)目錄

閱讀記錄

心匣[刑偵]所有內(nèi)容均來自互聯(lián)網(wǎng),繁體小說網(wǎng)隻為原作者初禾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初禾二並收藏心匣[刑偵]最新章節(jié)

主站蜘蛛池模板: 齐河县| 龙泉市| 保亭| 吉林省| 珲春市| 虹口区| 五寨县| 民乐县| 八宿县| 资源县| 麻城市| 台北市| 虞城县| 灵石县| 嘉义市| 辽源市| 双桥区| 海兴县| 锦屏县| 怀化市| 响水县| 报价| 台中市| 宝清县| 修文县| 阳曲县| 闵行区| 江安县| 静宁县| 西贡区| 伊金霍洛旗| 弥勒县| 伊金霍洛旗| 原阳县| 晋江市| 利辛县| 二连浩特市| 兴义市| 陆川县| 建德市| 鸡东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