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眠的母親沒什麼主見,父親見了秦家下的聘,更是心花怒放,哪裏想得起來那是自己的兒子。更何況雀眠早就被他賣過一次了,現在也輪不到他說話。
雀醒點了頭,雀眠與秦雪逢的事兒,便算是被承認了。
第二日,秦雪逢帶著雀眠迴家。
雀醒儼然已是當家人,雀父則搶了妻子的活,忙前忙後端茶倒水,對著秦雪逢堆滿了笑容。
秦老爺給了這樣一大筆嫁妝,雀眠攀上這等人家,他下半輩子就不用操心了!完全可以躺著過完下半生,由大兒子供養自己!
雀眠就悄悄對秦雪逢說:“老沒用的,別理他。”
秦雪逢點頭:“不理他。”
雀父和他死去的父親基本上是一個模樣刻出來的,他自然不喜,隻笑瞇瞇的應對未來嶽父的各種討好,打太極。
雀父美滋滋,覺得自己和秦老爺打好了關係。之後,他將雀眠拉到邊上,還道:“你可要好好地伺候秦老爺,這等家世的,錯過一次便不會有第二次了!”
“哦。”雀眠漫不經心點頭。
雀父又道:“我近日在賭場……”
雀眠:“欠了錢你找大哥說去呀。”
雀父拍他腦袋:“我自然是不想讓你大哥操心!”
雀眠猝不及防被打了頭,一下子捂住了,抬頭怒瞪他。雀父道:“你個沒用兒子難得有用了,多幫襯幫襯你爹怎麼了?”
“你想得倒美!”雀眠與自己親爹吵架是吵慣了的,如今又有秦雪逢給他撐腰,他半點也不怕,甚至還踩上雀父的腳,重重碾了兩下。
雀父“嘶——”了一長聲,疼得麵容扭曲,正欲揍他,雀眠頓時又溜了,得意洋洋地叉腰對他說:“聘禮也是給大哥管的,你有什麼事,都找大哥去!都把我賣了還想讓我供著你,你一把年紀了,怕不是還活在夢裏吧!”
炫耀完他轉身就跑,迴到秦雪逢身邊,雀父縱然再生氣,也隻能夠拚命擠出笑臉來,用眼神怒剜雀眠。
原本雀醒要在新年贖他迴家,現在與秦雪逢一商談,反而定下來在新年成親。
但這二嫁終究不是什麼光彩之事,尤其雀眠還是男子,嫁的還是原本丈夫的兒子。若是像秦雪逢所想那般鋪張地操辦了,難免要惹嫌話。
他們還要在這兒生活,總得顧及他人眼色。
雀眠的臉皮也薄——被秦府下人議論兩句也就算了,若是連自己的鄰居這些人都知道了,他還是不願意的!
婚事便隻好簡潔地操辦。
——說是簡潔但也未免太過簡潔。
不能擺酒宴,不能邀請親朋好友前來。
雀醒振振有詞,他弟弟是男子,不應穿女人嫁衣。
秦雪逢父母皆已過世,拜堂時擺個牌位在上,秦雪逢自己也不樂意,於是連拜堂這步都免了。
雀眠開心了,秦雪逢私底下則有些不太滿意。
大婚完成,洞房當夜。
秦府內燈火通明,擺了幾桌酒席,犒賞下人,雀父在酒席上樂嗬嗬地纏著管家喝酒,與將來的女婿家中的管家套近乎。
管家所受衝擊過大,暈暈乎乎的,心如死灰,隻喝得一杯接一杯。
雀父心想今夜過後我便揚眉吐氣了,管家心想完了完了少爺婚成過後肯定要懲罰我,同桌異心,唯獨酒杯不停。
秦雪逢早一步迴了房,雀眠還在外頭,陪同大哥多喝了點酒,才晃晃悠悠地迴來。
他酒量頗大,不醉,唯獨麵龐微醺,染著胭脂般薄紅,腳步輕快地往秦雪逢懷裏撲。雀眠著一身新郎紅衣,看起來如同一隻紅色小鳥,撲扇著翅膀,形態可愛。
秦雪逢穩穩接住他,手指抬起他下巴,盯著他,卻覺還有些不夠。
雀眠心情甚好,雙眼晶亮,往前一湊,在他唇上親一親,笑嘻嘻道:“老爺在房內等我,好像我的小娘子哦。”
秦雪逢心想,對,缺一個穿嫁衣的小娘子。
他卻未說出來,隻把雀眠往自己腿上抱了抱,結實手臂環住了比自己小一圈的雀眠,輕聲道:“那你打算怎麼寵幸你的小娘子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