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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閃電大張,形成一道強烈的光芒劃到後麵,卻沒能傷到綻華基督一絲一毫。反倒是艾勒薇斯,左臂上布滿惡心的圓形傷口,流出鮮血。


    原本她以為自己贏定了,畢竟當時綻華基督背對著艾勒薇斯,去保護馬雷爾第。艾勒薇斯萬萬沒想到在她雙手所發出的閃電觸碰到綻華基督之前,綻華基督已經快速射出十多根粗大的銀針,瞄準艾勒薇斯的胸口──幸好艾勒薇斯閃得快,她側身讓手臂接下銀針,否則在胸前開一個洞,如果正好刺中肺髒,早就沒命。


    艾勒薇斯拔掉銀針丟到地上,接著弓起身子揮舞斬馬刀飛躍而起,一頭漂亮金發飛揚在半空中,手上的刀子與身體化為疾風,朝綻華基督俯衝。


    艾勒薇斯的力氣極大,加上速度的加乘,綻華基督這迴費了一點力才擋下攻擊。才剛擋下棘手的斬馬刀,艾勒薇斯毫不浪費時間,雙手一發電,合著金屬製作的大刀直往綻華基督撲來。


    綻華基督瞬間把手移開斬馬刀,快速往後直退!艾勒薇斯追擊而上,把綻華基督逼到牆角,斬馬刀往前大推──綻華基督跳上天花板躲過一劫,牆壁已被斬馬刀開出一條裂縫!


    “粗魯又沒教養……”


    綻華基督喃喃自語,落地於艾勒薇斯身後。他料到艾勒薇斯會立刻轉身攻擊,所以下一秒鍾早翻到另一邊去。艾勒薇斯追上,斬馬刀對著綻華腰斬,她揮動的手勢和動作極其漂亮,甚至有一種少見的華麗感。憑良心說,艾勒薇斯的一舉一動都富含華貴的氣質,不過想必綻華基督絕對不會承認她的這項人格特質。


    綻華基督以敏捷速度再閃過了這個攻擊。他來到艾勒薇斯身側,抓起銀針,刺入艾勒薇斯背後。艾勒薇斯被綻華基督突然的接近嚇住,立刻後退避開銀針,斬馬刀忽地揍在地上,再揮起來直指綻華基督。


    下一步,綻華基督又朝艾勒薇斯逼近。艾勒薇斯使用斬馬刀,自然方便其大弧度、大範圍的攻擊,綻華基督貼近艾勒薇斯身邊,隻會讓斬馬刀的機動性大大減弱。


    三根銀針發出,艾勒薇斯將斬馬刀在手上旋圈,唰地把銀針切成兩半打到一邊。並且眼睛不放過綻華基督,趁綻華基督逼上前的同時揮動斬馬刀刺入綻華體內──綻華於是在下一刻改變前進軌道閃避刀鋒,手握銀針,射向艾勒薇斯手臂,艾勒薇斯抽手,斬馬刀甩過來,綻華基督伸手奪走刀柄,再一扯力,送出八根銀針,艾勒薇斯拱起身子閃過銀針的張牙舞爪,接著就發現斬馬刀已然脫手而出。


    她原本以為綻華基督會以斬馬刀作武器攻擊自己,未料綻華基督又突然出現於艾勒薇斯身後,斬馬刀孤單地在地上打轉。艾勒薇斯手肘後推、屈起左腿向後一掃,同時雙掌發電,綻華基督卻以男人的力氣緊抓住艾勒薇斯雙手,毫不猶豫地承受電擊!


    艾勒薇斯相當訝異,但也沒有放過這個絕佳機會,立刻加大電流意欲瞬間擊斃綻華──綻華基督甚至可以聽到閃電發出的唧唧聲,他使力一拳揍在艾勒薇斯腹部,毫不因為艾勒薇斯的女人身分而有所留情。


    艾勒薇斯閃神。綻華基督的這個拳頭相當有力,艾勒薇斯彷佛覺得自己的肚子已經炸裂開來。她整個人倒在綻華基督身上,卻緊抓綻華基督的身體發電,綻華基督一把將艾勒薇斯轉過來,製住難纏的雙手,然後輕柔地把艾勒薇斯抵在自己身前。


    電流相當微弱,一陣一陣的酥麻傳導至綻華手上,綻華不為所動。


    “雖然問這種問題有失格調,但這是禮貌!本`華基督詢問艾勒薇斯,口氣不是很高興,感覺自己在做蠢事:“妳投不投降!


    四荒地舞大人的命令是絆住帶走馬雷爾第的人。艾勒薇斯心想思考,打算與綻華基督周旋並趁機反擊,因此她沒有馬上迴應綻華基督的問題。


    “……不投降?”綻華基督皺著眉頭說出他早已料到的答案。


    艾勒薇斯輕輕搖頭,金色的長發垂在臉頰上。


    “不投降!


    綻華基督於是拿出另一根銀針,比之前攻擊用的銀針還要細小許多。他準確地把銀針刺入艾勒薇斯後腦杓,推進去之前,俯在艾勒薇斯耳邊輕聲說:


    “再見!


    艾勒薇斯驚恐──他想做什麼?艾勒薇斯身體瞬間僵直,並且嚐試攻擊綻華基督,綻華基督卻已把那細小的銀針推入艾勒薇斯後腦──轉瞬間,艾勒薇斯竟像一臺突然關閉電源的機器,整個人失去平衡向地板倒下,失去知覺動也不動。


    綻華基督半扶著艾勒薇斯放倒在牆角,才走到馬雷爾第身邊,領著他往樓梯去。


    樓梯那邊有聲音。


    沒有腳步聲,但綻華基督卻感覺有人從樓上下來。綻華基督立即帶馬雷爾第朝窗邊靠,反正這裏是二樓,往下跳也死不了。


    兩人才剛退到窗邊,樓梯處走入一名火紅色長發的男人。一頭豔色長發、水色眼眸,英挺秀麗的五官,麵無表情,殺氣相當沉穩內斂。


    男人看到昏迷於牆角的艾勒薇斯,便走到艾勒薇斯身邊測量唿吸。他挑起艾勒薇斯下顎,又按著她左右頸動脈,最後從艾勒薇斯後腦杓取出一根銀針。


    男人完全無視綻華基督的存在,綻華基督也沒打算現在就攻擊對方。這個時候還是必須將馬雷爾第帶往安全之處列為第一優先。他斟酌窗外,選定往下跳的窗戶,就在這時,右方三公尺的窗戶突然應聲碎裂,綻華基督拉過馬雷爾第,一抹黑影閃入室內,翩然落地。


    “影。”


    “綻華,你沒受傷!


    影基督微笑。


    艾勒薇斯在銀針被從後腦拔出的瞬間轉醒,猛然坐起後發現眼前是四荒地舞。


    “四荒大人!


    艾勒薇斯想起來,卻有點使不上力,四荒地舞便拉著她左臂起立。


    艾勒薇斯的眉頭皺得很緊,她被四荒地舞拉著的每一處都是傷口,四荒地舞手上留著半凝固的血水,卻隻是攤掌看了眼,沒有在意。


    十步之外影基督和綻華基督交談。


    “對不起,我被四荒地舞催眠,所以讓他跑


    到這裏來!


    “他就是四荒地舞?”綻華基督審視男人,沒有特別表示,然後眼睛瞄過影基督左臂上的傷口:“妳帶馬雷爾第離開!


    “咦?”


    “我留住他們兩個!


    影基督聽了著急:“他們有兩人──”


    “妳受傷了。”綻華基督淡淡地說:“我會留住這兩人。”


    “可是──”


    “快吧!


    綻華基督之所以催促影基督,是因為四荒地舞的衣內爬出一條黃綠色的惡心物體,那東西拉得又長又直,以與爬蟲類相當類似的型態貼著四荒地舞的皮膚前進,像是一尾蛇,然後張大嘴巴咬在艾勒薇斯手腕處。


    艾勒薇斯緊盯著綻華基督,她的雙眼突然沒了焦點。


    “那低等生物是什麼!


    “不知道!庇盎綘科瘃R雷爾第,開始退往窗邊:“小心那個惡心的東西,不要被牠咬到──也不要被牠發出的電流電到,會產生幻覺!


    綻華基督挑眉。


    “千萬當心。”


    影基督踹開一片玻璃,玻璃的碎片如千萬閃爍的眼淚往戶外掉出。接著有一股氣旋形成,看在四荒地舞眼裏,卻是一團模樣半白色的靈魂的聚合體。


    影基督與馬雷爾第往窗戶外跳,踩著那團靈魂聚合成的緩衝,一下子就消失在這層樓。四荒地舞俯衝向前,略過綻華追上影基督。綻華基督射出銀針接著扯住四荒衣領,把四荒地舞甩到後麵的牆壁上,四荒地舞手上的黃綠色物體唦地像蛇一般咬住綻華基督。


    綻華基督抽手的速度極快,但是如果要比反應,綻華基督不會快過影基督。若是影基督曾經被這怪東西咬到,綻華基督可得全神貫注地緊盯對方才有可能閃開攻擊。綻華基督甩掉黃綠色的物體,那種綿軟的惡心觸感留在他手腕上,他看著手腕不留痕跡的咬傷處,有一股酥麻的感覺。


    同時,室內傳出猛烈的電流。


    綻華基督看向艾勒薇斯。艾勒薇斯的雙手不斷向下傾泄出電流,看起來有如河水般源源不絕。室內閃電的威勢很兇猛壯觀,艾勒薇斯集中精神,張出巨大的電網覆蓋眼前一切,綻華基督行動的空間因此被縮減。艾勒薇斯在四荒地舞身邊沉澱心思,雙臂交叉再分開,帶出手掌畫出的十幾條電流,一張張閃電的網子往綻華基督蓋去。


    曉星基督等人將好幾名方舟的囚犯送往艾劄拉市西,克萊勞上將的隱身處,便立即折返迴方舟,在方舟的圍牆之外等待其他人將最後一位囚犯──馬雷爾第帶出來。


    天氣很冷。曉星基督踩熄煙蒂,抬頭看著黑藍色的天空?磥斫裢韺湎露斓牡谝粓鲅。曉星基督看表,淩晨兩點三十七分,距離伏燹與綻華隱入方舟的八點鍾已經過了四個小時,現在已是十一月十一號;曉星走到黑色的跑車旁邊,拉開車門,低頭對坐在駕駛座上的十字說話。


    “聖子有打電話來嗎?”


    “嗯。”十字原本在控製車子的麵板──一些普通車子內裝不會出現的奇怪按鈕──此時迴頭對曉星答話:“聖子說墮天已經到家。啊,你看,隨行也到了。”


    曉星抬頭,隨行基督騎著黑馬安靜地出現在車子旁邊,足足比車頂要高出許多。


    “還沒有人出來?”隨行基督看了看現場,隻有十字和曉星,感到奇怪:“血呢?”


    “那邊。”


    曉星指著方舟圍牆上麵一抹靜佇著的黑影,是血基督,握著她那把“黃龍”劍注意方舟內的情況,腳踩的圍牆兩邊,則是十幾具士兵屍體。


    “……裏麵的狀況如何?”


    曉星基督一麵點煙:“伏燹他們帶走的馬雷爾第在a棟,所以九荒全部都聚集在a棟監獄;b棟與c棟隻有普通士兵,我們沒遇到大問題就把其他人帶出來!


    隨行基督覺得奇怪:“九荒人力夠,為什麼沒有分工守住b、c棟!


    “我也很想知道!睍孕腔匠缎Γ骸澳悴挥X得九荒們很不積極?態度似乎是隻要守住a棟的馬雷爾第,其他監獄跑了誰都不管!


    “……扯後腿!


    “你也這麼覺得!睍孕腔綉蛑o地笑著:“這是我和十字的結論!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可能嗎?”隨行基督將一頭長發放開,然後又重新束起。他從馬背翻到地上,接著跳到圍牆上與血基督交談,曉星替他看管馬匹。


    血基督與隨行說了兩三句話,隨行又迴來牽走黑馬。


    “我繞到另一邊,到時候接應其他人,你們接到馬雷爾第就先走。”


    “嗯!睍孕腔竭鱿銦煟骸案鞲魉!


    隨行翻身上馬,扯動馬頭便往另一邊跑去。


    等隨行的身影消失,曉星基督又點燃下一根香煙。


    十字基督從車子裏探出頭來,皺著眉頭說話:“血還沒看到人?怎麼這麼久!


    曉星攤手:“你想進去看看?”


    “……算了吧,到時候被罵多管閑事。”十字基督無奈地縮迴車內。曉星基督又看了一眼血基督,卻見血基督一雙紫黑色的銳利眼瞳緊盯著他們後方。


    曉星迴頭,有個人佇立在很遠的街燈下,口中含著香煙看著曉星的方向。


    白亮的路燈照耀出對方一頭金發與深沉的藍綠色瞳孔,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英挺的臉部勾起一絲略帶殺氣與觀察的表情,然後看看十字、看看血,又看看方舟內的幾棟大樓。


    a棟監獄一半以上的樓層陷入橘紅色的小型火海,但是因為火勢不大,隻能隱隱覺得監獄的玻璃窗內透出紅色火光;另一棟大樓是宿舍,因為十月十二日的爆炸成為焦黑色的廢墟,此時在黑暗中給人陰森鬼氣的感覺。男人盯著在圍牆上的血基督好一陣子,那種眼神讓血基督很不愉快,將之歸類為挑釁。血基督瞇細眼睛,殺氣騰騰,如果不是她需要注意方舟內部的狀況,現在或許已經拔劍出鞘,要了男人的項上人頭。


    男人是西華爾。西華爾·艾克曼。


    曉星基督並


    不明了對方出現在這裏的理由。距離上次在酒吧與西華爾道別,曉星已很久未與特種部隊的朋友聯絡。西華爾的出現是偶然還是……曉星基督看似漫不經心的點起下一根煙,此時西華爾把原本嘴邊的香煙丟在地上,用腳踩熄,拿出衣袋內的煙包掏出新的一根。


    ……換牌子了。


    曉星基督拉開車門坐到駕駛座,不再觀察西華爾。


    西華爾開始抽煙是跟曉星學的,而且好幾年來都抽與曉星同一個品牌的香煙,今天他卻換了一個牌子。曉星不明白對方是否想要暗示或警告什麼,還有西華爾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他純粹是正好在那裏,或者有任何目的?


    曉星基督心裏設想一個最糟的可能性:西華爾如果在九荒那邊。


    但是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畢竟西華爾身為軍人,無理由投靠賽亞克裏爾。


    那麼,若是在國家警察的陣營?


    曉星基督嗤了一聲不想再猜測。十字基督還在玩弄儀表板上幾個特殊按鈕,一邊調整後照鏡。


    “他走了!


    “嗯。”


    “……所以,那位是誰?”


    十字基督借著後照鏡,一路看西華爾消失在街道的盡頭,然後轉頭問曉星:


    “你的朋友?”


    “特種部隊的朋友,我們同一隊的,二號!


    “喔。”十字思考了兩秒頓悟:“就是那個──”


    曉星的表情很狼狽:“知道就好,不用說出來!


    十字笑著摸摸下巴:“那他出現在這裏做什麼!


    “絕對不是偶然。”曉星基督皺著眉頭想。


    天氣更冷了點。


    夜晚的星幕一明一滅,米實利密教堂的墓園吹過一陣冷氣,有個穿黑衣的老神父坐在臺階上仰望天空。拂麵的風很寒,老神父抱著熱水袋取暖,他望著天幕的一雙眼睛什麼也看不見,卻以一種仿如沉睡般的安詳在感受世界。


    “……好鹹啊!


    老神父自言自語。他放下水袋起來,拾起旁邊的鍬鏟,走到墓園的洞裏揮動鍬鏟挖土。那個洞的形狀像是墓穴,往另一邊看去,已有三個挖整好的洞穴,旁邊都放著一朵向日葵。


    向日葵顏色鮮豔,擺放在黑夜裏的墓穴,怎麼看都很奇怪。老神父繼續鏟土,洞穴越來越有墳墓的樣子,等到老神父滿意之後,便從墓裏爬出來,將鍬鏟丟到一邊鬆口氣。


    “真是累人!


    他擦擦汗,走迴臺階邊拿起水壺,打開來喝一口後又放迴地上。


    有一名年紀約在十五歲左右的綠發男孩坐在教堂屋簷邊,此時往下看著老神父,在那之前都安靜地彷佛並不存在。男孩手上拿著一臺ds,戴著耳機,跳**階下麵,便把ds關上收妥在口袋,拔掉耳機。


    “你家主人健康狀況還好嗎?”


    瞎眼老神父笑瞇瞇的問,伸手想要拍拍男孩的頭,男孩卻不高興的躲開。


    “我奉命來看看您。”


    “我知道。你家主人健康狀況還好嗎?”


    “老樣子。”男孩聳肩道:“不好也不壞。”


    瞎眼老神父和藹地笑笑。


    “你迴去吧,其他人應該不知道你來了!


    “嗯。”男孩點頭。


    “好了,快走,天氣冷別著涼,需要我借你一件大衣?”


    “當然不用!


    綠發的小男孩跳上屋頂,戴上耳機後將mp3的音樂調到最大,翻到另外一邊去。


    瞎眼老神父聽到耳機內傾瀉而出的音樂,是佛克納威樂團的新歌曲,老神父當然聽不太懂,但是卻覺得有趣,F在的年輕人都喜歡把音樂開這麼大聲──老神父一邊心想,一邊露出微笑。也因為男孩的音響聲音極大,讓老神父一直到男孩完全離開教堂的範圍之前,都掌握著男孩的行蹤。


    男孩離開後,墓地的方向出現一名小女孩。


    女孩子隻有八歲,紅通通的臉蛋,有一頭又蓬又卷、蜜金色的長發,戴著白色的發帶,身上穿著一件紅色與白色相間的哥德式洋裝,使用許多蕾絲和繡花,把雙手和脖子蓋住,短蓬蓬裙下則露出漆黑色的高統襪與娃娃鞋。


    小女孩睫毛很長,眨呀眨的,甜甜笑看著老神父。


    “妳也來啦?”


    老神父側著頭問。小女孩明明在他右手邊,他卻看著前方說話。老神父與其他人交談絕對不會發生這樣的錯誤,即使雙眼失明,他靈敏的雙耳永遠能夠清楚分辨來客的方向,但這位小女孩卻是讓老神父唯一無法掌握的人物。


    “嗬嗬嗬嗬……主人叫我今晚來看看您,爺爺您果然有意思。”


    小女孩笑得眼睛都瞇起來,變成一條細縫。她開心地彎下腰,想要把沉重的鐵鍬舉起,但似乎一點也使不上力。於是小女孩很快就放棄這個玩具,轉而跑**階旁邊的外長廊,趴在教堂的窗戶上。


    老神父不清楚小女孩的來意,因此略帶緊張。他盡量讓自己的感官追蹤小女孩的方向,但是小女孩移動的速度太快,且又異樣的安靜無息,就像鬼魅那樣讓人無法感覺存在。老神父並不確定自己麵對的說話方向是不是小女孩的正確位置。


    小女孩粗魯地把窗戶上一個十字架雕刻拔下來,拿在手上把玩,一直咯咯笑著,然後跑進墓園,把十字架插在墓園的其中一座墳上。


    “……塞萬唯爾國家警察大隊。爺爺,您埋葬的這位死人真有趣!”


    小女孩念出老神父替墳墓做的簡易墓碑上麵刻著的死者身分,又用力把十字架插到墳前的土堆,蹦蹦跳跳迴到老神父身邊。她在老神父前麵走來走去,繞著老神父轉了幾圈後才又說話。


    “主人他什麼事情都知道──他說爺爺你要提醒大家小心一點──”


    女孩淘氣地跳上跳下,聲音忽大忽小。


    聽到這句話,老神父趕緊追問:“小心什麼事情?他打算親自行動?”


    “噓──”小女孩把食指放在嘴前,大聲說:“主


    人說您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事情……他說您很聰明,一定知道該怎麼提醒大家……”


    “可是──”


    “嗄啦?”


    小女孩拍拍手,從懷中拿出一個雕刻精美的銀懷表,看了一眼又收迴懷裏。


    “主人說小女孩該迴家了,這麼晚還待在外麵,會被壞人綁走。好了──所以我要乖乖迴家,我是乖孩子──”


    “等等,他、妳的主人有沒有說──”


    小女孩的氣息忽然消失。


    神父愣了一下,感受空氣的流動好久,確定小女孩真的已經離開教堂。


    “……天父。”


    神父冷汗直滴,合掌輕聲細語。


    “千萬不要發生什麼災難才好……”


    戶外的氣溫很低,老神父打哆嗦的同時焦慮不已,汗水從太陽穴不斷往下滴在衣服上;他想了想便吹起口哨,一隻老鷹從教堂屋頂上飛下來,神父進屋拿紙筆簡短寫幾行字,綁在老鷹腳上,要牠離開。


    老鷹張起翅膀,高飛而上,在暗沉寒冷的天空裏盤旋後往北去。老神父又在屋簷底下祈禱幾聲,匆匆忙忙迴到教堂裏麵。


    那隻老鷹突然向下墜落。


    老神父什麼也沒看見。


    即使老神父察覺了戶外的不對勁,他大概也沒能看到一副怪異的景象。


    有一位穿著紅白相間、哥德式洋裝的八歲小女孩,笑嘻嘻地拔掉老鷹身上的一把短箭,在老鷹嗄嗄高叫之前掐住牠的喉嚨,一口咬下去。


    鮮血逼濺而出,小女孩聞到老鷹身上的臭味和血的腥味,卻不以為意,撕開老鷹的羽毛和肌肉,大口大口啖食。


    小女孩白皙的手臂和衣服全部都是暗紅色的血跡。


    “主人真是料事如神……”


    血基督佇立在圍牆上,此時看到影基督現身於她視野所及的範圍內。


    血基督跳下圍牆,進入方舟。


    車上等候的曉星和十字同時注意到血基督的動作,曉星轉動車鑰匙發動引擎,十字基督衝下跑車,前去支援血基督。


    影基督牽著馬雷爾第移動,有士兵從後方追趕。但是她身邊彷佛建立著一道無形的力量,太過靠近影基督的士兵都被一堵透明的牆壁擋住,無法越界。


    血基督一個箭步就來到影基督與馬雷爾第旁邊。一開始她一直往前衝,長劍在腰際上晃動,像極了一條裝飾性的皮帶。但是當她一靠近影基督,沒有看到任何拔劍的動作,劍已經出鞘,許多士兵的項上人頭滾飛出去。


    影基督雙掌朝兩邊一揮,五、六名士兵突然往後撲倒,雙耳流出鮮血。


    隻要沒有九荒的阻撓,基督們根本如入無人之境。


    十字基督後到現場,接手照顧馬雷爾第。他將他帶出方舟,並來到跑車旁邊,安置在後座;幾分鍾後,與士兵纏鬥的影基督隨後來到,留血基督殿後攔下士兵並加以清除,才跳出方舟圍牆。曉星基督方向盤轉向右,車子衝至圍牆下,血基督翻上車頂,跑車便疾趨而出,遠離方舟。


    “老先生,您好。”


    十字基督從前麵笑瞇瞇的對馬雷爾第打招唿:“我們是各各他的基督!


    馬雷爾第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老態龍鍾,沉默多於開口的他此時皺著眉頭問話:“我是誘餌嗎?”


    “沒錯!迸赃叺挠盎睫挻穑骸昂米屛覀円_九荒注意,救出更多軍官。”


    “嗯!瘪R雷爾第點頭:“就算我死了,這個代價很不錯!


    “您放心,我們不會讓您這麼輕易喪命!笔只捷笭柕。


    方舟的中央監控室內,八荒後主好整以暇地看著早被動過手腳的螢幕,一點也不著急。古列走到他旁邊對他低語幾句,八荒後主才有動作。


    “嗯。瓦實提到了嗎?”


    八荒後主詢問副官,古列看著後麵的房門。


    “我在這裏。”六荒右權走進來,把一頭卷發束起。


    “要行動了?”


    “對!卑嘶尼嶂鲝囊巫由掀鹆ⅰ9帕凶咧帘O視螢幕前,打開一臺筆記型電腦,雙手開始在鍵盤上快速操作。時間大略不超過三分鍾之後,古列恭敬地將電腦螢幕移至八荒後主與六荒右權的方向,畫麵是方舟附近的衛星地圖,還有一個不斷移動、發著紅光的點。


    “那就是馬雷爾第·賽亞斯?”六荒右權詢問,古列則迴給她一個肯定的表情。


    “裝置在衣服裏麵的追蹤。”


    “幾分鍾內就會被發現拆除了!绷挠覚嗯袛嗟。她將手上的瓦隆長劍拔開來看一眼又快速送入劍鞘,便把長劍係在背上。


    “今天的刀子真長。”八荒後主若有所思。


    “嗯,砍人比較方便。”六荒右權簡短迴答,便轉過身拿走桌上的一把手槍,塞在腰際:“我先去追,派人告訴我他們的行蹤!


    六荒右權將一個耳塞放進右耳內,對八荒後主示意之後,霎時化為一道狂飆的風,消失在八荒後主與古列的視線之前。


    三荒分地緩緩走出樓梯間,一大團火焰隔著空氣將灼熱氣息吹拂到他臉上,他的眉毛輕輕地皺了起來,略有不快,擱著步槍在肩膀上,看視眼前狀況。


    一名紅發女人正與五荒左垣糾纏。


    說實在的,三荒分地並不是那麼喜歡五荒左垣。就像所有的組織都會略分派係,九荒也大致分成兩派。三荒分地無論如何絕對與五荒左垣那種處事方式兜不上邊,就像五荒左垣無論如何都看三荒分地不順眼,相同的道理。


    思及剛才交手的那名基督──伏燹基督,三荒分地的眉頭皺得更緊。


    依照九荒垓極五十多年前就開始的那個計畫,不該有這麼多的“漏網之魚”出現在塞萬唯爾。伏燹基督的表現相當令三荒分地吃驚,她的“能力”已經遠超過任何一位可能會在幼年時期即被鏟除的目標之上,擁有這種能力的家夥怎麼可能有機會活命到現在?


    三荒分地不得不承認剛才的打鬥是自己屈居下風。他了解自己的能力並非


    水平以上的精湛,如今碰上宛如天才的伏燹基督,三荒分地感覺棘手。


    如果各各他的基督們每一個都具有伏燹基督的實力,這個團體對賽亞克裏爾的危險性瞬間上升好幾倍。


    五年前的十一月十三號,三荒分地以代理身分上任,後又因七二七戰爭的開打而從代理身份轉而正式成為九荒一員。五年來的經驗讓他學習到,軍人為了國家必須有所犧牲,但是必須有所保留的犧牲,在自以為英雄式的劣勢打鬥中取得敗者假象的勝利,一點也不值得誇耀,重點是在整個大戰的結束之後,必須取得一定程度的勝利。


    ──譬如說,至少毀了一名基督。


    如果伏燹基督不是一個能夠輕易戰勝的角色,三荒分地絕對不會戀戰,他會做出當下他認為正確的決定。與伏燹基督纏鬥或許能夠絆住她的行動──如果今天馬雷爾第·賽亞斯被交在伏燹手中,三荒分地一定與對方糾纏到底──如果情勢相反,三荒分地與伏燹基督的打鬥隻會形成僵局,因此,三荒分地不會做浪費時間的事情。


    與其對付伏燹基督,不如……


    三荒分地的槍口對準正與五荒左垣打鬥的虎基督。


    虎基督翻上天花板,立刻就發現一名白發男人在她的後方。她暗叫不妙,對付一個五荒左垣已經相當吃力,怎麼這個時候又冒出另一個家夥?


    虎基督雖然未確定對方身分,想也知道不可能是夥伴──這家夥一臉賽亞克裏爾人的長相,虎基督可不記得各各他有多少賽亞克裏爾的朋友。


    怎麼辦?


    虎基督閃過五荒的火焰,大力退散一排火牆,直直踢向五荒左垣的臉頰,到地麵上,左腳畫出,帶有毒藥的鉤刺差一點點就劃中五荒。五荒左垣以一個優雅的後退閃開了鉤刺,揚起詭異的笑容。


    “三荒分地,請盡量開槍沒有關係!


    虎基督聽五荒左垣如此稱唿對方,更是氣憤,她陡然轉身衝向三荒分地,打算先宰了對方再說!虎基督才剛踏出去一步,五荒左垣的手掌已伸至她的後腦杓,虎基督鉤拳揮去再閃躲,做了個假動作,側閃至三荒分地前方。


    三荒分地不疾不徐,手握的步槍也沒有要發射的打算;⒒焦羟,五荒左垣竟突然出現在她身後,虎基督彎腰避開五荒大張的火焰,一拳打中五荒腹部。


    虎基督趁勝追擊,抬起左腳將有毒藥的鉤刺劃向五荒左垣──


    三荒分地已經扣下板機。


    槍聲轟隆,虎基督整個人往前彈了一步,抱著擦過子彈的右臂狠狠瞪著三荒分地。


    子彈接觸到虎基督身體的瞬間,虎基督抽身閃開,但是她才剛閃過三荒分地的攻擊,五荒左垣的火焰已經撲麵蓋下。


    虎基督大散火焰;三荒分地又連續射出數發子彈。


    槍聲震得虎基督耳膜隱隱作痛。她跳出彈道之外,閃開這一連發的攻擊,三荒分地卻在她落地的同時又射出一排子彈,快速裝匣,完全不給虎基督緩衝的空檔,趁五荒左垣對付虎基督的時候再重新瞄準對方。


    此時五荒左垣雙手舞動,虎基督腳踝、雙手、軀幹旁邊全部冒出一圈圈如鬼魅般遊移不定的火苗,纏繞著虎基督四肢不斷打轉;⒒綄P膶⒒鹧嫦胂蟪伤靼愕囊后w喝退;所有圍繞著虎基督的小火焰因此驟滅,她便攻擊五荒左垣右側,左腿出去,快速幾個拳腳。五荒左垣雙掌向上一擺放,從虎基督腳邊竟竄出一條又長又熱、由火焰組成的長條大柱。


    虎基督還未反應過來,大柱子已經化為柔軟的巨龍,轉彎猛地遊向虎基督。


    虎基督幹脆定,閉上眼睛讓感官專心分辨灼熱的氣息,將那條巨大**再架構,化為水流般的點點液體,利用一股無比堅定的想象力,以排山倒海之勢將**化為虛無──


    如怪物咆哮之姿奔馳的火焰巨龍,在來到虎基督麵前的剎那,竟如一陣碎裂的寒風般陡然後退,粉毀在躁熱的空氣之中,消失地無影無蹤。


    多麼漂亮的畫麵啊。


    五荒左垣心裏不禁讚歎;從以前到現在,五荒左垣見識過相當多的美人。就像有些女人天生適合黑色的衣服,有些女人能夠完美詮釋皮草;有些女人戎裝之下英姿煥發,有些女人穿起裙裝婀娜婉約;有些美女適合玫瑰,有些是薔薇;有些女人一戴上眼鏡便從平凡無奇轉而令人驚豔,有些盤起頭發來美得讓人目不轉睛。五荒左垣相信世界上每一個女人都有其無可取代的特色──美女都是獨一無二的──再怎麼不顯眼的女人,都有某一種為她所設計的絕妙搭配,能夠完整襯托出其身為女人的魅力與氣質。


    虎基督完美的應證了這句話,五荒左垣這輩子從未看過任何一名女人這麼適合與火焰為伍。


    舉手投足,就像能夠唿應灼熱並與之共存、共舞的豔冶女神,美麗的臉龐上滿溢著跋扈與高傲的氣息,在在與火焰本身的特質高度重疊。


    但那樣的讚歎也隻有短短的一秒鍾而已。


    下一刻,三發子彈從後方射中虎基督,子彈的力道大到虎基督整個身體猛烈向前。


    第一、第二發子彈打中虎基督腹部、第三發在背部。


    虎基督退散火焰,同時卻空了後方的防守給三荒分地。


    她一個喘不過氣,隻好任憑身體的重量將自己壓倒在地。


    墮天基督走進客廳,準備將聖子基督交代的幾份文件拿到樓上,眼角卻看到虎基督養在庭院外的兩頭獅子,突然從原本的臥姿改而猛然起身。


    庭院與客廳相隔寬闊的落地窗,墮天基督可以從黑暗中清楚地看到,兩頭獅子焦慮的低吼著,起身踱步。


    墮天基督心裏不好的預感直升,他急急忙忙想打開落地窗,卻反而笨手笨腳弄掉了門鎖鏈;等他重新調整好鎖鏈,向右用力拉開落地窗的同時,兩頭美洲獅已以相當驚人的體力與速度奔至**的薔門之前,發揮美洲獅的跳躍力,翻過各各他薔門消失地無影無蹤!


    “慘了!”


    墮天基督慘叫,放棄追趕兩頭獅子,轉身衝入室內跑上二樓,直往聖子基督的書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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