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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人對沈勝衣來說,較方才的聲音更熟悉。


    聲音由石像內發出來,多少都有些異樣,這個人的臉龐在燈光下,雖然顏色有異於平時,但相貌卻是絕不會改變的。


    沈勝衣雖然聽過了聲音,已經有心理準備,但在看見這張臉龐的剎那,仍不禁心頭震動。


    從說話聽來,現身的這個人應該就是幽冥公子的了,但在沈勝衣的心目中,這個人卻絕不可能是幽冥公子。


    事實卻放在目前。


    ──-難道天下間竟然有這麼相似的人嗎?


    沈勝衣忽然又想到易容,想到了他生平遇到的三個易容大師,想到他們那種匪夷所思的易容術。


    可是,聲音又怎能變得完全一樣?


    難道幽冥公子之所以神秘莫測,就因為他本來不是一般江湖人?


    這也是事實,無論哪一個,相信也絕不會懷疑到這個人的頭上。


    而既然是事實,他應該采取怎樣一種態度?


    沈勝衣的心情那剎那出現前所未有的混亂,以目前的情形看來,他是不能不取下大竹笠的了,而對方一看見他的相貌,一定會知道他絕不是黑貓,也絕不會相信他會誠意參加這次的行動。


    那隻有一種結果,在既不能讓他帶著秘密離開的情形之下,隻有殺人滅口。


    若是到那個地步,沈勝衣也不知道應該怎樣。


    因為這個人非獨是他的好朋友,而且曾與他出生入死,生死與共。


    中年人步出石壇暗門,在沈勝衣麵前丈許停下,一伸手,道,“閣下現在可以去下竹笠了。”


    沈勝衣又沉吟了一會,終於伸手將竹笠取下來。


    中年人目光一落一笑,“我到底沒有聽錯,果然是你──沈勝衣。”


    “白兄──-”沈勝衣淡淡的一笑。


    “你當然還記得我這個老朋友。”


    “當然,”沈勝衣道,“隻是不明白,粉候白玉樓怎會變成了幽冥公子。”


    “沈勝衣竟變成黑貓,豈非也一樣很奇怪?”


    沈勝衣道,“這無論如何,總沒有白兄的出人意外。”


    “錯了,”白玉樓上下打量了沈勝衣一遍,“老弟一劍縱橫天下,隨便找一個人問問,相信都會知道,而除了朝廷中人,知道有我這個人的,卻相信不多,所以沈勝衣若竟是明為名俠,暗為殺手,消息傳出,相信天下也為之震動。”


    沈勝衣沒有作聲,白玉樓忽然打了一個哈哈,“沈勝衣當然絕不會是黑貓。”


    “白兄又如何?”


    “我倒想聽聽你的意見。”


    “應該不會是幽冥公子。”沈勝衣目光盯穩在白玉樓麵上。


    白玉樓仰天大笑起來。


    這個人不錯,沒有沈勝衣有名,但是在京畿,卻無人不識,武功固然好,文章也是過人,年輕的時候,連中文武狀元,並貴為駙馬,所以武林中人均稱之“粉候”,至於“書劍雙絕”這個外號反而不多提及。


    他雖然是朝廷中人,卻喜歡與武林中人結交,每隔兩三年,總會抽空到江湖上走走。


    沈勝衣所以才會認識這個粉候。


    在他的印象中,粉候白玉樓乃是俠義中人,對朝廷更是赤膽忠肝,對於這個人,他一向都甚為欣賞。


    他們最後一次見麵是多年之前,當時白玉樓曾經表示,三兩年間不會再離京,現在卻非獨南下,而且以幽冥公子的身份出現。


    大笑了一會,白玉樓才道,“聽你的口氣,好像還不能肯定。”


    沈勝衣道,“幽冥公子本該就是一個很令人意外的人,你豈非已令我非常的意外?”


    白玉樓大笑,“那你就該不會有懷疑的了。”


    沈勝衣仰首道,“可惜你的相貌與石像並不一樣,而且,你還稱公子,不覺得太老?”


    白玉樓大笑道,“這才令人意外。”


    沈勝衣道,“為什麼你會在這裏出現的?”


    白玉樓道,“你與我問的都是同一句話,但既然你在前,隻好我先迴答了。”


    說著他緩步踱到石壇之前,道,“不錯,幽冥公子就是石像這模樣,這是象征他威嚴的地方,石像也當然非要與他一樣不可。”


    “有多大了。”


    “三十不到,外表看來,比很多人要英俊瀟灑,但大概進出幽冥太多,麵色不大好,看來令人有些兒心寒。”


    “你與他是什麼關係。”


    “官與賊。”白玉樓笑顧沈勝衣,“你應該明白了。”


    “有些,”沈勝衣接問,“他現在在哪兒?”


    “天牢之內,與他同在的還有十三個一流好手,都是經過他細心地選擇,選擇出來的十三種技能方麵的天才。”


    沈勝衣奇怪道,“他到底在幹什麼,總不會是覬視大內藏珍的吧。”


    “恰好就是。”


    沈勝衣笑笑,“我現在有些佩服這個人了。”


    “我也是。”白玉樓頜首,“這個人的確是一個天才,隻看這地方,你應該知道的了。”


    沈勝衣道,“這是我所見,設計的最精致的地方。”


    白玉樓道,“這個人絕無疑問精通土木建築,頭腦的靈活,非常人能及,所以這些年來,無往不利,豎立了幽冥的威信,黑道中人無不以獲得他賞識為榮。”


    沈勝衣道,“可是他腦筋動到禁宮,卻是最不智的行動。”


    “何以見得?”白玉樓反問。


    沈勝衣道,“一般大富人家,藏珍的地方,無論怎樣嚴密鞏固,所能征集的都是部分人力。天子卻不同,一聲令下卻能征集天下所有的人力物力,建築出來的藏珍地方豈是一般大富人家能夠相提並論。”


    白玉樓點頭道,“未進過禁宮的人是絕不會想象的禁宮的深淵,森嚴,與他們勾結的太監又是一個自負聰明的庸人。”


    沈勝衣笑了笑,白玉樓亦自笑道,“真正的聰明人也根本不迴去做太監。”


    “但他能夠令幽冥公子相信,可見也不是不學無術之輩,而這些年來的成功,亦不難養成幽冥公子的自負。”


    “所以他最後還是決定采取行動。”白玉樓仰首望著那具石像,“這個行動也就叫風雷行動,大有驚天動地,九州震動的意思。”


    “原來這才是風雷行動。”


    白玉樓笑笑,“禁宮的防守本來已經嚴密,經過我多年的改造,又多了一些花巧,一環緊扣一環,而部分化明為暗,不是隨便可以看出來,所以幽冥才進入,立即就被發現了。”


    “與之同時,幽冥想必亦發現形勢有異。”


    “不錯,可是他仍然堅信自己的計劃萬無一失。”白玉樓捋胡子,“自信本來是成功的一個因素,但太過自信而輕視環境,卻很易導致失敗。”


    “據說幽冥絕少親身參與行動。”


    “原因是這一次的行動太重要,任何人他都不相信,他也準備在事成之後,洗手不幹了。”


    沈勝衣頜首道,“禁宮的藏珍當然已足令任何人安享一生。”


    “他卻是以另一個身份混在其中。”


    “這個人非常聰明,不過事敗之後這相信並無分別。”沈勝衣轉問道,“他們能不能進入禁宮寶庫?”


    “隻能夠進入外層,”白玉樓微笑,“所以這一次幽冥雖然失敗,還不太難過,遺憾的隻是連藏珍一件也沒有看到。”


    一頓,白玉樓接道,“在他們準備開啟第二層門戶的時候,他們已經被四麵八方包圍起來,其中還有三十六臺火槍。”


    沈勝衣動容道,“有沒有人反抗?”


    白玉樓道,“全部想反抗,被火槍轟殺了其中六人之後,卻變得很服從。”


    “畢竟是血肉之軀。”


    “麵臨抄家滅門的威脅,他們都非常合作,皇上也不想這件事太張揚,所以隻是將這些人收押天牢。”


    “幽冥是怎樣被認出來的?”


    “習慣了發號施令的人,在行動之中很容易現出來,所以並不難確定他們是以此人為首,而他們是被個別審問,到這個人的時候,我拿話一套,便將他迫出原形來。”


    白玉樓盯著那具石像,“他雖然自命不凡,但外殼被擊破之後,便像蜆貝般,變得軟弱不堪,這另一個原因當然是他從來都未嚐試過失敗的打擊,而一直養尊處優對於生死也特別來的緊張。”


    “貪婪,多疑,畏死──-這個人的缺點,真還不少。”


    白玉樓笑道,“對於這個人,我一向很感興趣,所以連審了他七日七夜,到我離開的時候,他差不多已站不起來了,已接近完全崩潰,所藏的秘密,在我百數十次反複盤問之後,相信已經給榨的一幹二淨。”


    沈勝衣淡然一笑,“想不到你還有這種本領。”


    白玉樓道,“對於這個人我也聽說過不少有關他的傳說,我覺得還可以利用,所以才不惜花這些時間。”


    沈勝衣沉默了下去,白玉樓接道,“這件事有關的人,已一個不漏,收押在天牢,負責這件事的完全是我的心腹手下,絕對不會將消息泄露出去。”


    沈勝衣沉吟著道,“你是要利用幽冥公子的身份將天下的惡人一網打盡。”


    白玉樓搖頭,“這隻是原因之一,當前最重要又必須解決的是另一件事情。”


    沈勝衣疑惑的看著白玉樓,推測道,“在這件事之中,是不是有你必須一些特別專長的人幫助解決,所以你準備利用幽冥公子的這種征集的方法,征用你需要的江湖人?”


    白玉樓道,“不錯。”


    “殺手是其中之一?”


    “而且是最重要的一環,這個殺手非獨要武功高強,能夠在電光石火之間解決敵人,而且還要有俠義之心。”


    沈勝衣一怔,“這有什麼關係。”


    白玉樓道,“這個人必須站在我這邊,所以我才選擇黑貓。”


    沈勝衣更奇怪,“你認識黑貓?”


    “不認識,但我有他一份比較詳細的資料,根據資料記載,這個人近年來已經改變了很多,而更早之前,他選擇的對象都是一些連我也認為該殺的人,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是你的朋友。”


    沈勝衣道,“這樣一個神秘的殺手,你居然知道的這麼多。”


    白玉樓笑笑,道,“官府中人並不是你想像的那麼不中用。”


    沈勝衣搖頭,“我從來沒有這個念頭,何況我還知道有白兄這樣一個天才居中策劃。”


    白玉樓沉吟著道,“隻要我們的力量所及,都有我們精幹的人員存在,民間的,官府的,以至江湖上所發生的比較嚴重的事情,我們都有詳細的記錄,這些年來,我最感得意的,就是編成了一冊“名人譜。””


    “我記得你曾經提及,名人譜記載著天下比較知名的人,以黑貓如今的聲名,當然不會不記在內的。”


    白玉樓點頭,“他的成就事實在一般殺手之上,綜合所有的資料,我以為,可以幫助我的人除了你之外,在沒有第二個比他更加合適。”


    沈勝衣奇怪的問道,“那你怎麼不找我?”


    白玉樓歎了一口氣,“我從未見過一個像你這樣好管閑事,有漂泊無定的人,再找黑貓的同時我已經找了你整整一個月。”


    沈勝衣道,“你知道為什麼你找我不著?”


    白玉樓道,“會不會因為我用的都是官府中人?而你那些江湖朋友對於官府中人都無多大的好感?”


    沈勝衣笑笑道,“你能夠看出這一點,以後一定很容易將我找出來。”


    白玉樓看看沈勝衣,搖搖頭,“所以我隻有找黑貓,哪知道竟反而將你找出來,黑貓呢?”


    沈勝衣神情一黯,道,“已死了。”


    白玉樓微喟,“日前有消息傳來,他為了易菁菁與杜飛雲一夥打起衝突,杜飛雲唐晶母子都死在他劍下,這其實與事實”


    “不一樣?”


    沈勝衣歎息道,“我趕到去的時候,他已經被唐晶擊斷了四肢。”


    “唐晶是你殺的?”


    沈勝衣道,“說出受聘幽冥之後,黑貓亦自盡。”


    白玉樓感慨的道,“他的心情並不難明白的,所以叫你頂替他,是不是要破壞幽冥的行動?”


    沈勝衣無言頜首,白玉樓捋髯慨歎,“我總算沒看錯人,可恨竟緣慳一麵。”


    沈勝衣說道,“你好像也找來了杜飛雲。”


    白玉樓道,“這個人有一樣特長,有助於我的計劃進行。”


    “他原是大理王朝的人,對於大理王朝的一切非常熟悉,而且與朝中部分高官仍然有交情,有他在接應,事情便簡單得多。”


    “事情與大理王朝有關?”


    白玉樓道,“不錯。”


    沈勝衣道,“我雖然還未知道是什麼一迴事,而想象得到是一件驚天動地,關係無數人生死的大事。”


    白玉樓道,“所以這個行動,我仍然叫做風雷行動。”


    沈勝衣擔心道,“杜飛雲得死。。。。。。。。”


    “不要緊,每一個人選我都另有安排,以防不測。”


    “正如翠蝶花飛?”


    白玉樓笑笑,“這個人我早就知道不是黑貓的對手,所以請他來,隻是要將他除去。”


    “這正如婁敬孫鬆。”


    白玉樓隻是笑笑,沈勝衣道,“之外你還需要一些什麼人?”


    “一個精通易容術的人。”


    沈勝衣說道,“這個人大概不用找的了。”


    白玉樓笑道,“你還沒有忘記我有一冊無雙譜,可以隨便變出幾個一模一樣的人來。”


    沈勝衣點頭道,“精通易容術的人本來就不多,能夠在一時半刻之間將一個人變作第二個人的高手,相信還不到三個,而白兄應該是其中之一。”


    白玉樓拈髯微笑,“那其實雖然算不得是易容術,但的確簡單快捷,而這一次行動中,我需要的正是一個這樣的易容高手。”


    沈勝衣接問道,“殺手,易容術,內應之外,你還需要什麼人?”


    白玉樓道,“一個力士──”


    “要他能舉多少重?”


    “萬斤!”白玉樓說的很輕鬆,沈勝衣卻不由苦笑。


    能舉三五千斤的人已不多,要找一個力舉萬斤的人更就不容易。


    白玉樓接道,“這個人雖然難找,但到底給我找到了,而霹靂堂的人亦肯仗義幫忙。”


    “霹靂堂?”沈勝衣奇怪道,“在這個行動中你還需要用到火藥。”


    白玉樓道,“而且需要很多,所以這個人必須是一個高手,他非獨要隨身攜帶足夠的火藥,還要能夠善用那些火藥,達到我的要求。”


    “這已是五個人。”沈勝衣盯著白玉樓,忽然問,“要不要一個暗器高手?”


    “當然需要!”白玉樓笑笑,“他必須善用暗器,百發百中,不能太浪費。”


    “這個人你也找到了?”


    白玉樓笑問,“我需要七個人完成這件事,還有一個以你看應該是哪一方麵的人才。”


    沈勝衣沉吟道,“會不會是一個懂得機關消息的人?”


    白玉樓大笑,“你小子果然有些心思,我正是需要一個那樣的人,而且他還要擅開各種巧鎖,在極短的時間內讓我們安全進入必經的地方。”


    沈勝衣道,“也找到了?”


    白玉樓道,“不錯。”一頓又問,“你是不是覺得有些奇怪?”


    沈勝衣點頭,道,“若是我沒有猜錯,幽冥公子隻怕幫了你很大的忙。”


    白玉樓大笑,一拍沈勝衣的肩膀,“我要的那七個人之中,幽冥替我找到了三個。”


    沈勝衣道,“幽冥既然是要光顧大內寶庫,這些人當然少不得的。”


    白玉樓道,“不錯,江湖上還有其他比他們更為理想的人選,但時間已如此迫近,我隻好就地取材了。”


    沈勝衣道,“問題隻是在你能否控製這些人,要他們服從你的指揮。”


    白玉樓道,“他們的家人已經被扣押起來。”


    沈勝衣一怔道,“你不是這種人。”


    “的確不是,但為了要事情確保成功,避免中途生變,我不能不這樣做。”白玉樓一聲歎息,“易地而處,相信你會明白我的心情。”


    沈勝衣道,“不必,我現在已經明白。”一頓歎息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在官場,何嚐不是?”


    白玉樓笑拍沈勝衣肩膀,“老弟能夠明白,最好不過。”


    沈勝衣笑顧白玉樓,“雖然如此,你仍然不放心,需要一個人全力協助你。”


    白玉樓道,“黑貓是最佳的人選,可惜。。。。。。。”


    沈勝衣道,“我其實也不錯。”


    白玉樓道,“當然,我唯一擔心的隻是,你殺人時心不夠狠手不夠辣。”


    沈勝衣道,“這一次的行動中要殺很多也許不該殺的人?”


    “也許。”白玉樓歎息道,“在行動之中我們一定會遇到不少障礙,為了消除這些障礙,要掩飾我們行動的秘密,也許不能不殺一些人。”


    沈勝衣道,“我明白,但你亦應該知道,黑貓雖然是一個殺手,但並不是一個嗜殺的人,他去與我去並無多大的分別。”


    白玉樓點頭,“你既然來了,我當然不會讓你走的。”


    沈勝衣道,“那個紅梅到底是你的人?還是幽冥的人。”


    “是幽冥的。”白玉樓嘟喃道,“這個我很奇怪,以我觀察,不像是一個很壞的人,她卻是與幽冥走在一起,而幽冥每一次召集人來,總是由她負責接待。”


    白玉樓道,“據說幽冥每一次接待那些人,都是在不同的地方,可是她對於這個冷香閣卻是如此熟悉。”


    沈勝衣道,“我們可以開心見誠與她談談。”


    “有此必要?”白玉樓懷疑。


    沈勝衣頜首道,“因為你這個秘密對她已經不成為秘密了。”突然一抬頭,“姑娘,你應該走下來了。”


    白玉樓一怔,殿堂的一方石壁即時移開,一個人從中走出來,正是紅梅。


    紅梅緩步走到沈勝衣麵前,一麵迷惘之色,還未開口,白玉樓已替她問,“你怎麼知道她躲在哪兒?”


    沈勝衣道,“這殿堂太靜了,方才我在傾耳找尋你藏身所在,已發覺有人藏在哪兒。”


    白玉樓笑笑,“看來你非獨鼻子靈,耳朵也一樣靈的很。”


    沈勝衣道,“我本來以為那是你的人,但看到了你的本來麵目,這以為便完全推翻。”


    “為什麼?”白玉樓隨即微一頜首,自己迴答,“不錯,我們是好朋友,我既然對你如此地信賴,埋伏了人,絕沒有理由不讓你知道,不給你介紹一下。”


    沈勝衣道,“既然不是你的人,那就是這個地方的人了,武功那麼好,而對這個地方又如此熟悉的,除了紅梅,還會是誰?”


    紅梅不由一聲歎息,“好像你這樣聰明,這樣小心的人實在不多。”


    沈勝衣道,“這其實不算什麼,我冒充黑貓到來會晤震驚天下的幽冥公子,難免要步步為營,在這種情形之下,耳目難免亦靈敏的多。”


    紅梅上下打量著沈勝衣,“我早就懷疑你的身份,但是種種疑念都被你推翻,最後我還是相信了。”


    沈勝衣目注白玉樓道,“對於這個幽冥公子,便又是什麼時候動疑的?”


    紅梅搖頭,“一直沒有,我隻是受命監視他。”


    沈勝衣白玉樓齊皆一怔,紅梅接著道,“公子一向用書信召集手下,白大人給我的書信,字跡完全一樣,我本就沒有動疑,問題在公子這一次的行動,我們小姐竟毫不知情,而前次行動成功與否,也不見公子迴複,原以為公子有意背叛,所以留上心。


    白玉樓奇怪道,“幽冥公子背後還有人?


    紅梅頜首,沈勝衣接道,“你說過這不是幽冥公子的地方。


    “這是事實。紅梅道,“因為他還未有資格承繼這個地方。”


    白玉樓沈勝衣相顧一眼,實在不明白,紅梅目光轉向那個石像,“這不是公子的石像。”


    “那是誰?”白玉樓追問。


    “是他的父親,他們父子本就有些相像,難怪白大人有這錯覺。”


    白玉樓追問下去,“他的父親又是哪一個,江湖上姓邱的高手以我們所知並沒有幾個。”


    紅梅反問道,“公子告訴白大人本姓邱?”


    “姓邱名靈,靈名也許有疑問,邱姓應該不假。”白玉樓問,“難道不是?”


    “剛好相反,靈名是真,邱姓卻是假。”紅梅稍作沉吟,“公子本姓上官。”


    白玉樓一怔,“上官?”沈勝衣接問道,“賊狀元上官鼎與上官靈可有什麼關係?”


    紅梅應道,“父子。”


    白玉樓雙眉深鎖,“司馬為王,上官靈後麵的應該就是司馬王朝了。”


    “白大人的名人譜當然不會缺乏司馬王朝的人。”


    “以我所知,司馬王朝已經衰落。”


    “盛極必衰,物極必反,司馬王朝能夠保持三代的榮耀,已經不容易。”


    “第四代的主人是誰?”


    “司馬雙城。”


    “司馬王朝第三代據說隻得一女,就是她?”


    “不錯。”紅梅歎息,“女孩子當然要嫁人,而這個她要嫁的人就是司馬王朝將來的主人。”


    “幽冥公子就是這個人?”


    “是其中之一,除了他之外,還有兩個人,與他競爭的很厲害。但一個途中失手,另一個縱橫海上,所以希望最大的,也該是公子的了。”


    “司馬雙城的意思怎樣?”


    “對幽冥公子深情一片,所以若是知道公子失落在白大人手中,隻怕未必會輕易罷休。”紅梅目光一轉,“我就是不說,這件事相信也瞞不了她多久。”


    白玉樓沉吟道,“想不到幽冥公子背後還有這許多秘密。”


    沈勝衣一笑道,“看來這一次你除了應付大理王朝外,還要小心司馬王朝的報複,前途未可樂觀。”


    白玉樓道,“有你在我身旁,何事不迎刃而解。”


    沈勝衣道,“以我看,你還是問問紅梅姑娘,若是她肯答應助你一臂之力,這件事才容易解決的多。”


    白玉樓看了看紅梅,紅梅歎息道,“我侍候司馬王朝多年,對於他們的行事雖然知道一些,但說到幫忙,隻怕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沈勝衣道,“那總勝過我們什麼也不知道。”


    紅梅垂下頭,不作聲。


    沈勝衣道,“我們這樣無疑叫你背叛司馬王朝,但不管你是否答應,我們都不會將你留難。”


    紅梅輕聲問,“又是為什麼?”


    沈勝衣道,“以你對這地方的熟悉,方才你要離開,本是很簡單的事情。”


    紅梅道,“我還能夠走到哪裏去?”


    沈勝衣奇怪道,“要不是幽冥公子若出了什麼事,你。。。。。。。。”


    紅梅說道,“公子的風雷行動,原是決定在一個月之後才進行,目的也並非大內。”


    沈勝衣道,“這樣說他是真的有意背棄司馬王朝的了。”


    “所以他才會秘密進行,而我竟然絲毫不知情,實在是個不可原諒的過失。”


    “怎怪得你?”


    “你未見過我們姑娘,當然不知道她是怎樣的一個人,也不知道她怎樣處置失責的屬下。”


    沈勝衣沉吟道,“我們怎樣才能夠幫助你?”


    紅梅道,“現在你們就是將公子放出來,也沒有用的了。”


    沈勝衣方待說什麼,白玉樓已道,“我不知道姑娘是怎樣變成司馬王朝的人,但可以肯定的一點,姑娘在他們眼中隻是一件工具,事既至此,何不趁這個機會脫離司馬王朝?”


    紅梅搖搖頭,白玉樓又道,“司馬王朝已經沒落,而他們最兇,相信也不敢犯到我的地方。”


    沈勝衣看了白玉樓一眼,“你若是肯負責這位姑娘的安全,我也放心了。”轉對紅梅道,“這位駙馬爺言出必行,你盡管放心。”


    紅梅感激的看著二人,“以我這樣的一個女人,怎值得兩位這樣費心?”


    白玉樓道,“我那兒一直就人手不足,姑娘在庭院方麵,不是也甚有心得?”


    沈勝衣轉問道,“司馬王朝的人大概會什麼時候到來?”


    紅梅道,“三天之後子夜,應該有人來與我聯絡的了,除非是已發現這個地方不妥。”


    白玉樓道,“很好,明天一早,我立即著人送姑娘上京。”


    紅梅詫異道,“你們不是要與我同赴大理?”


    白玉樓道,“我們行動一直都很秘密,現在開始更加小心,相信四馬王朝的人未必會已注意到我們。”


    紅梅道,“那你們未免太輕視司馬王朝的力量了。在這附近除了我之外,還有兩個人,他們的武功見識都在我之上,說不定已發覺優異。”


    “那他們何以不發覺幽冥公子的背叛呢?”


    紅梅道,“也許公子的行動實在太秘密。”


    沈勝衣插口道,“我以為不妨找這兩個人問一個清楚明白。”


    紅梅沒有作聲。白玉樓接問,“一姑娘所知,這兩個人聲譽行事如何?”


    紅梅淡然一笑,道,“我若是該死,他們相信要碎屍萬段了。”


    沈勝衣道,“這麼說,我們非找這兩個人不可。”


    紅梅考慮了一下,道,“好,我領你們去。”


    沈勝衣接問道,“這兩個人的武功怎樣?”


    紅梅道,“不比花飛差。”


    “住在一起?”


    “不,一個在冷香院後,一個在三裏外的古剎中。”


    “在冷香院後的是什麼人?”


    “一個栽花的高手。”


    白玉樓一皺眉,“那個老頭兒,他懂得武功?”


    “他的武功不比栽花的本領差。”紅梅沉聲道,“公子叫他們做花奴,那些花卻是他的奴隸,他可以任意改變一枝花,一朵花的形狀,也可以用任何一枝花,一朵花殺人。。。。。。。”


    花奴的年紀事實已很大,一臉的皺紋,身軀佝僂,所以看起來並不怎樣高,他的行動也很慢,一雙手卻還靈活。


    這時候他正在拿著一柄剪子在修剪一叢杜鵑。


    他剪得很用心,那叢杜鵑被剪子迅速的改變形狀,變得更美麗。


    沈勝衣白玉樓紅梅也就在這時候來了,他們在三丈之外停下,遠遠地看著這個花奴。


    花奴似無所覺,繼續修剪那叢杜鵑。


    沈勝衣再次舉步,繞過花徑,向花奴走去。


    花奴仍然若無其事,下剪不停,也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響,一直到沈勝衣來到了身旁丈許開外。


    “刷”地那柄剪子突然發出爆響,一枝杜鵑飛墜地上,那叢杜鵑同時出現了一個缺口來,整叢杜鵑竟因此而變得醜陋。


    花奴緩緩轉過身子,一聲歎息,“你們可以遲一些才來的。”


    沈勝衣淡淡應道,“抱歉。”


    花奴道,“剪花的是一門學問,下剪之時受不得絲毫驚擾。”


    沈勝衣道,“我的腳步已經放的很輕了。”


    “而且也不帶絲毫殺氣,驚擾我的也絕不是你。”花奴的目光落在紅梅的麵上,“為什麼你要殺我。”


    紅梅卻笑顧沈勝衣,“我站的這麼遠,但一動殺氣他還是立即發覺,你要小心了。”


    沈勝衣道,“已經小心了。”


    花奴忽然一笑,“紅梅,你要背叛司馬王朝?”


    紅梅道,“這是我唯一的生路。”


    花奴道,“公子已死?還是已落在這些人的手上?”


    紅梅道,“有什麼分別?”


    花奴的眼鏡突然透出森冷的光芒,“你不怕?你不知道反叛是什麼收場?”


    紅梅道,“我就是不反叛也難逃失責一死,反正都要死了,好死惡死有何分別?”


    花奴冷冷道,“這我就無話可說。”


    白玉樓道,“我們都希望閣下說下去,說一些我們需要知道的事情。”


    花奴冷笑道,“有一個紅梅還不足夠,不覺得太過貪心?”


    白玉樓說道,“閣下誓死效忠司馬王朝?”


    花奴反問,“你們知道我本來姓什麼嗎?”


    “莫非就是司馬?”白玉樓有些詫異問。


    “正是司馬!”花奴霍的繞著那叢杜鵑一旋,一蓬杜鵑花即時離枝飛出,射向沈勝衣。


    血紅的杜鵑花,卻夾著銀芒閃閃,那是二十七支淬毒的銀針。


    沈勝衣的長劍出鞘,劍光一閃,那些杜鵑花齊落在劍脊上,那二十七支銀針也無一例外,盡粘在其上。


    花奴半個身一轉,麵色一沉,說道,“好劍法,能夠施展出這樣一劍的,江湖上隻怕還不到十個人。”


    沈勝衣道,“過獎。”


    花奴接道,“用左手的更隻有兩個,祖驚虹不是你這個年紀,沈勝衣?”


    沈勝衣沒有迴答,劍一震,杜鵑花與二十七支銀針疾射了迴去,花奴目光一閃,一聲輕嘯,淩空拔起,花針從他腳下射空,他身形再變,天馬行空,撲向沈勝衣,那柄剪子剎那剪下。


    以剪子為兵器的並不多,峨眉派的掌門柳春山的“烏燕剪”是比較有名的一個,現在這個花奴剪子施展開來,威勢卻還在柳春山之上。


    沈勝衣看不出這一剪得變化,劍一引,身形暴退,花奴雙剪同時分開,竟變成兩柄刀,風車般一轉,淩空追斬沈勝衣。


    沈勝衣迴劍,連接七劍刺出,花奴雙刀飛舞,連接七劍,一合,“卡”的竟然將沈勝衣的劍剪在當中!


    劍沒有被剪斷,劍勢卻已被剪死,花奴雙腳同時踢出,兩片銳利的刀鋒接從鞋頭上射出。


    刀鋒藍殷殷的,不用說淬上劇毒,沈勝衣臨危不亂,右手一鬆身形同時倒翻。


    這一個變化實在大出花奴意料之外,沈勝衣這一個倒翻正從他頭上掠過,右掌一沉,印在花奴天靈蓋上。


    花奴立時一陣眩暈,身形直落,劍從剪子上滑出,一旁射開。


    沈勝衣身形旋即一弓一彈,追上長劍,左手一探,又將劍柄抓住,腳尖著地一點,倒射而迴。


    花奴身軀著地急滾,及時閃開沈勝衣長劍飛刺,再一滾,十八支毒針射出,剪子又變成雙刀,左右斬向沈勝衣的咽喉。


    沈勝衣身形一變再變,從花叢上掠過,無數花叢立時在雙刀交斬下飛碎。


    花奴緊追不舍,雙刀一合,又去剪沈勝衣的劍,“刷刷刷”接連三響,每一剪都隻差那半分,沈勝衣等他第四次剪到,劍已化千鋒,一張大網般罩下。


    花奴剪子再次一分為二,寒光飛閃,護住了全身的要害。


    沈勝衣的劍勢卻突然一斂,這一下急收比急攻更難,花奴雙刀立時都砍空,那剎那之間,刀勢因為力道不均勻,最少出現了七處破綻。


    沈勝衣看到了七處破綻,卻隻是刺出一劍,這一劍不偏不倚正刺入花奴的咽喉。


    花奴悶哼一聲急暴退,一道雪虹從咽喉濺出,飛灑出三丈,然後他連人帶剪栽進一叢花木之內。


    沈勝衣的劍同時迴鞘,紅梅掠了過來,脫口一聲,“好劍!”


    白玉樓卻道,“我已經知道這個人是司馬什麼?”


    沈勝衣道,“司馬六如?”


    “不錯,三年前,他還在長江上遊稱霸,想不到現在竟變了一個花奴,藏在這裏。”


    沈勝衣問紅梅,“在古剎那個不會是和尚,用的也不會是一個金木魚吧。”


    紅梅詫異道,“你怎麼知道?”


    “銀剪金魚,是一雙很有名的大盜,據說也是很好的朋友,銀剪既然在這裏,金魚當然也在不遠的了。”


    白玉樓接問道,“那座古剎有沒有名字?”


    “沒有,但周圍百裏,隻有那座古剎。”紅梅輕歎一聲,“裏麵隻有一個和尚,但卻有八個尼姑,都是和尚的弟子。”


    白玉樓淡然一笑,“這個和尚到這把年紀,想不到仍然這般風流。”


    沈勝衣道,“和尚交給我,尼姑給你們。”


    紅梅道,“那個和尚還有一張金網,你要留意,莫給網起來。”


    沈勝衣笑笑道,“我不是魚兒,也不是金打得。”


    紅梅道,“那八個尼姑都是和尚的弟子,合在一起就是一個劍陣,白大人也請小心。”


    白玉樓沉吟著道,“看來我們得用些手段,出其不意,先弄到他們幾個。”


    沈勝衣並不反對,他當然清楚白玉樓不是一個不擇手段的人,現在竟自動考慮采取一些突然地手段,速戰速決,事情是必嚴重而迫切。


    紅梅也顯得有些詫異,白玉樓接問,“那些尼姑是不是都很該死?”


    “我隻知道她們年紀最輕的一個,追隨和尚也已經有七年,和尚無論做什麼,都少不了她們的份兒。”


    “這是很該死的。”白玉樓笑笑,“我現在倒想早些看見那個和尚,看他到底是什麼樣子。”


    紅梅道,“白大人一定會很驚奇。”


    “哦?”白玉樓一頓,“那你不要說清楚,讓我去驚奇一下好了。”


    紅梅道,“白大人。。。。。。。。”


    白玉樓截口道,“姑娘能不能改改稱唿?”


    沈勝衣笑接道,“這位白大人現在人在江湖,叫他一聲前輩,他會更高興。”


    白玉樓大笑,大笑聲中,一個漢字由月洞門奔進來,奔向三個。


    “這是我的人。”白玉樓笑聲一頓,“看來有事發生了。”


    那個漢子奔到白玉樓麵前,欠身稟告道,“大爺,冷香院外來了一個和尚,八個尼姑。”


    白玉樓又大笑,“我們方要找他們,他們倒先找到來了。”


    再問,“有沒有發現你們?”


    “在林裏放哨的兄弟發現他們,形跡可疑,不敢驚動,隻看大爺如何處置。”


    “很好──-”白玉樓左右一顧,“我們去迎接那位大師。”隨即舉步走前。


    金魚和尚的確是一個很令白玉樓意外的人,他雖然與銀剪花奴齊名,表麵一看卻最少比花奴年輕二十歲。


    他並不太胖,但絕不瘦,肌膚光滑,唇紅齒白,臉上連一條皺紋也沒有,給人一種養尊處優的感覺。


    那雙手亦是白玉似地,掛在他胸前的那個木魚卻是真的用金融刻出來。


    八個女尼左右伴著他,一個個年輕貌美,隻是美得有些邪氣,各背著一支劍,長短不一。


    他們才進入冷香閣,遠遠便看見紅梅捧著一個錦盒從花徑上走過。


    “紅梅──-”和尚立時眉飛色舞。


    那八個女尼卻露出嫉妒表情,一個柔聲接道,“小心有刺!”


    和尚搖頭,“紅梅怎會有刺,你看,總有一天和尚會將她弄到手。”


    另一個女尼輕笑道,“這句話師傅好像說過很多次的了。”


    和尚大笑,“你們在吃什麼幹醋?古剎中就是多了一朵紅梅,和尚也不會將你們攆走。”


    紅梅那邊仿佛聽到了這邊的人聲,停下腳步,這邊望來,神態冷傲。


    一個女尼即時道,“師父有沒有看見人家冷冰冷的,一絲笑容也沒有?”


    和尚道,“任何一個女人在未被征服之前,豈非總是這樣的。”說著放步奔前去,一麵大叫,“紅梅,等一等。”


    紅梅看似要舉步,聞聲又停下,和尚腳步於是更加快。


    八個女尼相顧一眼,向大堂那邊走去,她們才走到十來步,一道劍光便從旁邊的假山上飛來!


    和尚那邊立覺有異,霍的停步,轉身,一聲暴喝,“小心!”


    那些女尼的反應遠沒有他的迅速,驚唿未絕,兩個已然在劍光中倒下。


    是沈勝衣的劍,一劍致命,連殺兩人,白玉樓的劍同時從花叢中飛出,亦刺進了第三個女尼的心窩。


    其餘五個女尼,立即拔劍,沈勝衣沒有再向他們攻擊,身形一轉,急射和尚。


    紅梅的身形同時拔起來,與沈勝衣交錯而過,和尚雙掌正要向紅梅劈去,沈勝衣的劍已到了他麵前。


    和尚連劈三掌,沈勝衣引劍一劃,便已把勁風割破,接刺和尚眉心!


    破空聲極之尖銳,這一劍的迅急,連和尚也為之嚇一跳,他掛在胸前的金魚總算及時揚起來,身形同時一矮,“叮”一聲,劍正刺在金魚上,劍勢竟未絕。


    和尚身形同時暴退,金魚也接連換了六個方位,“叮叮叮叮。。。。。。。”接連六響,沈勝衣接發六劍都刺在金魚上,和尚再一上虎跳,才將劍勢避開,一聲佛號,道,“施主好快的劍。”


    沈勝衣道,“和尚好快的身法。”


    和尚笑道,“所以和尚現在還沒有倒下,高姓大名──-”


    沈勝衣道,“你人都要進幽冥了,還問來作什麼?”


    和尚反問,“這裏已經不是幽冥?”


    沈勝衣點頭,和尚大笑,“剪子飛鴿傳書,說情形有些不妙,現在看來,果然不妙得很。”


    笑語聲中,又一個女尼倒在白玉樓劍下,八個女尼現在已隻剩下兩個了。


    在這個女尼倒下之前,紅梅已殺了兩個,她與沈勝衣交錯而過,淩空未落,錦盒錚的彈開,射出了十二支弩箭,藏在錦盒內的竟然是一具諸葛連弩!


    那五個女尼無疑深曉陣法,八個倒下了三個,其餘五個身形展開,竟然變成了一個五行劍陣!


    五劍聯手,白玉樓內功劍法雖然在她們任何一個之上,但劍陣一展開,他的劍勢便給迫住,不能揮灑自如。


    那五個女尼看見紅梅掠來,劍陣立時空出了一個缺口,迎向掠來的紅梅,準備將紅梅也困在劍陣中。


    她們看見紅梅將錦盒打開,卻怎麼也料不到藏在當中的是一具諸葛連弩,十二支弩箭迅速射來,急勁之極,分射三人!


    這三人的身手本來也很靈活,偏就在這下子白玉樓長劍一陣急攻,不由她們不應付。


    白玉樓這一陣急攻的目的隻是在配合紅梅的弩箭,雖然他的劍隻能夠牽製住弩箭射來那個方向三人中的兩個,已經足夠。


    那兩個女尼劍勢一亂,弩箭立時射進了她們體內,正中要害,當場絕命。


    紅梅隨即將錦盒棄去,淩空一翻,切入那三個女尼當中,雙袖飛卷,截住了其中一個。


    剩下那兩個女尼麵露驚愕之色,但雙劍一合,迅速又變成另一個劍陣。


    這竟是無黨派的兩儀劍陣。


    白玉樓目光及處,縱聲大笑了起來,劍一展,竟然施出了武當派的兩儀劍陣。


    他的三個授藝恩師之一,正是無黨派的高手。


    那兩個女尼發覺白玉樓對兩儀劍陣的認識遠在她們之上,都不由臉色發青,急忙改變戰略,白玉樓卻已在這剎那找住了空隙,一劍刺進了左邊女尼的咽喉。


    單對單,剩下的兩尼肯定不是白玉樓紅梅的對手,和尚無意一瞥,已經知道她們將會怎樣收場了,目光迴到沈勝衣麵上,“看來我就是不來,你們也會到古剎哪兒找我的了。”


    沈勝衣道,“一定會。”


    和尚搖搖頭,“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這樣做?”


    沒有等沈勝衣迴答,和尚又再搖搖頭,“知道不知道,現在都已是一樣,和尚若是能夠逃離這裏,總會又一個水落石出,若是不能夠,知道也無用。”


    沈勝衣道,“那邊已經有了勝負,應該輪到我們的了。”


    和尚一聲佛號,從金魚口中取出一支尺許長的金錘,一揚,點向沈勝衣。


    他身形出手之迅速,當然還在那八個女尼之上,“錚”的一支尺許長的利刃接從金錘頂端中彈出,刺向沈勝衣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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