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主——”
“張凡?你怎麼來了?”一個驚喜的女聲。
“主子——”
“朱孩兒?你怎麼也來了?”還是那個驚喜的女聲。
升平十五年四月十四日正午,陽光普照,草長鶯飛。
在距離雲城南二百餘裏的懸空寺的南樓和北樓之間的長線橋上,北樓這邊的張凡、朱孩兒,還有青龍堡堡長譚楠等人,和南樓這邊的蘇瀾、殺四、常樂、甘甜、洪珅、袁飛、卞雍、吉貴,還有高信、喬方,以及馬澄、嶽山等人突然相逢了!
懸空寺在渾源恆山金龍峽西側翠屏峰的峭壁間。懸空寺原叫“玄空閣”。“玄”取自於道教教理,“空”則來源於佛教教理。後改名為“懸空寺”,是因為整座寺院就像懸掛在懸崖上。“懸”與“玄”同音,因此得名。它建成於北魏,是佛、道、儒三教合一的獨特寺廟。
懸空寺建築極具特色,素有“懸空寺,半天高,三根馬尾空中吊”的俚語,以如臨深淵的險峻而著稱。
懸空寺利用力學原理,半插飛梁為基,巧借巖石暗托,梁柱上下一體,廊欄左右相連,曲折出奇,虛實相生。寺內有銅、鐵、石、泥佛像八十多尊,寺下巖石上“壯觀”二字,是唐代詩仙李白的墨寶。全寺為木質框架式結構,在陡崖上鑿洞插懸梁為基,樓閣間以棧道相通,背倚陡峭的絕壁,下臨深穀。寺不大,但巧奪天工,頗為壯觀。
長線橋長約三丈,橋上建樓,樓內建殿,殿內供佛。長線橋將佛廟、樓宇等景觀結合在一起,形成了奇幻、奇險、奇巧的景觀。
長線橋兩邊,南北兩座雄偉的三簷歇山頂高樓好似淩空相望,懸掛在刀劈般的懸崖峭壁上,三麵環廊合抱,六座殿閣相互交叉,棧道飛架,各個相連,高低錯落。全寺初看去隻有十幾根大約碗口粗的木柱支撐,最高處距地麵約十五丈。
南樓內高三層,有純陽宮、三官殿、三教殿和雷音殿。純陽宮也稱呂祖廟,主要供奉的是道教八仙之一的呂洞賓;三官殿是懸空寺整個建築中麵積最大的一個殿;三官指賜福於人的天官,赦罪於人的地官,為民解厄的水官。泥塑最高約兩米,是懸空寺最大的塑像,下麵左右均為侍女和老少臣子,天蓬元帥,龜蛇二將。雷音殿是佛教殿堂,位於南樓最高處,佛教認為佛祖釋迦牟尼弘揚佛法時,聲音如雷鳴般響亮,所以稱雷音殿。
北樓高三層,分別為五佛殿、觀音殿、三教殿。五佛殿位於最低層,供奉五方佛而得名。觀音殿在樓中層;三教殿是體現“三教合一”的典型殿閣。三位教主共聚一堂,中間為佛教創始人釋迦牟尼,左邊為儒家創始人孔子,右邊為道家鼻祖老子,三教供於一殿,在各地寺廟建築中極為罕見。懸空寺的建築集中體現了中華民族共融,世界大同的崇高境界。
懸空寺的選址之險,建築之奇,結構之巧,豐富的內涵,堪稱世界一絕。它把力學、美學和宗教融合為一體,做到盡善盡美。
大家久別相逢,分外高興。在南樓三官殿兩米高的泥塑旁,蘇瀾召了張凡和朱孩兒單獨問話,殺四趕緊安排警戒。
此刻,王騰率領的誠王十名暗衛和全園十名暗衛,還有馬澄的護衛就在懸空寺附近打探消息。
高智和喬方跟著蘇瀾四處奔波,而高三娘和喬方娘子、喬桃兒母女則留在渾源的驛站裏。為讓高三娘重新接納於小寶這個準兒媳,蘇瀾特地安排於小寶率領手下人馬負責警戒、貼身守護;羅大郎帶著手下二十名護衛隨尉杲、孟盛去了雲城;揭煒、顧裏、張青等人則帶著手下負責四處打探消息,傳遞情報。
張凡先是稟報自己帶來蕪湖一百五十名民兵和殿州商隊的詳細經過。他還說:“昨日從雲城出發往南,生怕跟縣主錯過,派出人馬四處打探,所以,一天隻走了五十裏,酉時到了楊各莊。我還派人迴雲城給鄧荔妹妹報信。可報信的人剛走,我就接到消息,縣主還在渾源呢,所以連夜趕了過來。到渾源後多方打聽,縣主可能在懸空寺一帶,所以就尋了過來!沒想到還真的見到了縣主!”
張凡還道,因傷留在殿州的覃龍、覃虎和全園的上官榮等,已經護衛著縣主的幾家封戶的孩子,如司辰、司午、田頌、惲雷、藍暉、於猛、劉米、鄧冕等,已經先他們兩日出發,往雲城而來。隻是不知道他們走的是哪一條道。不過,因為孩子多,可能要晚些到達雲城。
張凡說話間,蘇瀾發現他的身後有一個身材高挑、柳眉杏眼、明媚大氣的俊俏媳婦正忽閃著眼睛看著自己。張凡趕緊介紹,這是雷子新婚的娘子,大名萬婉。
蘇瀾不由得樂了。這位萬婉,正是女將軍萬愛的後裔!就是她,當初在蛇莊外的河裏遊泳時,用石頭砸了全園探子毛安的鼻子。為此,醋氣熏天的雷子還和蛇莊一個大肚子婦人,將毛安堵在扇子巷口胖揍一頓,將毛安的腿都打折了!
蘇瀾很想打聽大肚子孕婦母子是否安好,可那樣就穿幫了。萬難忍住,嗬嗬一笑。萬婉也高興地笑了,覺得跟縣主很是投緣。
朱孩兒則激動地看著主子說不出話來,暗自讚歎縣主長得越發挺拔苗條,比自己還高了半個頭;容貌更加美麗,楚楚動人,隻是旅途跋涉,又操心營救姐姐,瘦得厲害。他喉頭不由一緊,眼眶也濕潤了。
蘇瀾詳細問了雲城情況。朱孩兒是知無不言,細細道來。當聽說查寅帶著高四郎,先是詐稱去寧虜堡、破虜堡,實則去保安關、鎮虜堡的事情,蘇瀾立刻讓人請來卞雍和吉貴。他們攤開這一路繪製的地圖,以及在蔚州買的羊皮地圖,指指點點了半天。
寧虜堡和破虜堡就在雲城以南的恆山的崇山峻嶺裏,兩者直線距離相距五十裏左右,實際距離當在百裏以上,而這兩個兵堡離他們此刻所在的懸空寺較近。高大郎和高三郎見不到高四郎,肯定要迴轉雲城,說不定這一路他們還能碰上。
保安關則是遠在雲城東北方向的長城關隘之一,鎮虜堡就在距離保安關約二十裏的山中。這兩處和寧虜堡、破虜堡是南轅北轍,相距數百裏。查寅拿高四郎做人質,又聲東擊西,真是奸詐狡猾,心狠手辣。
雲城有莊石坐鎮,蘇瀾心裏的巨石放了下來。她叮囑大家,此事暫時不要告訴高、喬兩家,以免他們擔驚受怕。
大家不免要問,兩天過去了,蘇瀾怎麼還在渾源周圍轉悠?
話說四月十二日未時初,蘇瀾率領人馬離開望狐口,往沙窩撲去。和於小寶的人馬會合後,他們又於當晚趕到了渾源。在渾源驛站,蘇瀾見到了洪珅、袁飛,還有負責打前站的揭煒。
洪珅急得滿嘴都是燎泡。見到蘇瀾後,他突然眼睛一紅,咧開大嘴就要哭,卻又怕蘇瀾擔心著急,萬難忍住,隻是小聲啜泣。蘇瀾不由得唏噓,男人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忽然又想起,四月初三日淩晨,她和誠王殿下在滄州告別時,殿下也是默默含淚。不過十天時間,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
袁飛稟報道,早上在望狐口看到綁架蘇萍的車轍和馬蹄印跡後,他們一路跟蹤追擊。可惜,走不多遠,上了幹燥的黃土路後,之前的車轍和馬蹄印跡或者與其他的車轍、馬蹄印跡混淆在了一起,或者已經被飛揚的塵土掩沒,竟然失去了蹤跡。
無奈,他們隻好順著這條驛道一路往西,一路打探消息。未時末,快到沙窩時,他們在一個有一百多戶人家的李家莊打尖休息,探聽訊息。裏正李栓柱說,當日午時初,有兩個袒胸露背、亂發虯髯的壯漢,和另外四個鏢師帶著一輛暗紫紅帷馬車來到他們村莊。袁飛奇怪他們怎麼知道那四個人是鏢師,李栓柱說,這四個鏢師之前走鏢時曾經多次路過他們李家莊,還在裏正家吃飯、住宿過。
當然,洪珅和袁飛也拿出了蘇萍和那兩個袒胸露背、亂發虯髯的壯漢的畫像,得到了確認。
蘇瀾聽了坐臥不安,十分焦慮。第二天,也就是十三日一大早,她迫不及待地帶著殺四、常樂、甘甜和卞雍、吉貴,在洪珅和袁飛等人的護衛下,趕緊從渾源迴馬東行二十裏,趕到沙窩李家莊。嶽山自然是不放過任何機會,緊緊跟隨縣主不掉隊。
蘇瀾打聽到,蘇萍昨日中午不僅在裏正李栓柱家狼吞虎咽般喝了兩碗小米粥,還在裏正十四歲的獨生孫女兒的服侍下洗了一個澡,換了一身這個女孩的粗布衫褲。這個女孩十分高興地說,那換下來的天青色衣裙雖然很髒,但是裙邊、袖邊都繡有非常漂亮的清水浮萍圖案。她愛的不行,蘇瀾他們來時,她正在照著樣子繡花呢。因為她秋天就要出嫁,正好可以學著樣子做嫁衣。
蘇瀾讓甘甜給了李栓柱二百兩銀子,又給裏正的孫女兒一盒子各色上等繡花絲線,一套蘭花銀飾,有釵、鐲、耳環、戒指四樣,算是添妝。
自然,蘇瀾把蘇萍的那套天青色衣裙換了迴來。摩挲著半成舊、有了毛邊的衣裙,蘇瀾不禁喟然。
小姑娘何曾見過這麼多寶貝,激動得臉上升起兩朵紅雲,磕磕巴巴地道:“那位姐姐人很好,總是謝謝我。不過,我看她真的好瘦啊,簡直是皮包骨頭;而且穿了一雙草鞋,後來換了我的布鞋……”
蘇瀾淚眼朦朧。蘇萍的繡鞋已經丟了,自然隻能穿草鞋!值得慶幸的是,蘇萍雖然消瘦,還好沒有生病,還吃了兩碗小米粥,洗了澡,換了幹淨衣服。
洪珅和袁飛萬分自責。尤其是洪珅,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如果不是縣主主張迴馬李家莊,他們怎能探聽到這麼多詳盡的消息?!
蘇瀾安慰道:“這是閨閣女兒的秘事,你們男人如何探聽得到。”
甘甜看洪珅的臉上迅速墳起的掌印,瞪著眼睛,毒舌道:“你下手可真夠狠的!若是將來甩在我們二小姐臉上,看我不往死裏揍你!”
甘甜與蘇萍素昧平生,可見她是將軍的女兒,縣主的姐姐,不由得愛屋及烏,情不自禁護起犢子。又見她遭受磨難,不由得憐憫之心爆棚,倒是把洪珅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蘇瀾卻抿嘴暗笑。有甘甜時不時敲打敲打洪珅,很好。
離開裏正李栓柱家時,蘇瀾不知怎的,心念一動,道:“裏正,如果近期發現他們的行蹤,麻煩您趕快到渾源的驛站報告給我們。”
裏正李栓柱憑空發了一筆橫財,當然是一個勁地點頭。
離開李家莊後,他們又散出人馬,在沙窩方圓二十裏之內的山塬、溝壑、山卯、驛站、客棧、村莊、破廟、廢棄的窯洞四處打聽、探查,得到一些模棱兩可的消息。令人沮喪的是,始終沒有見到那輛暗紫紅帷馬車。
唯一讓蘇瀾高興的是,這一帶是冬小麥種植區,到處可見成片的麥地。小麥大部分已經是青中泛金,籽粒飽滿,沉甸甸地低著頭彎著腰,空氣中到處洋溢著小麥特有的濃鬱的香氣。再有十天半月就可以開鐮收割了!如果沒有意外,這將是一個豐收年景!有些農人甚至腰裏別著鐮刀滿地轉,迫不及待地想要收割辛苦勞作的豐收果實。
到下午酉時,他們忽然接到揭煒派人從渾源送來的情報,說是渾源的一家客棧有了暗紫紅帷馬車的消息!
當晚,他們急忙趕迴渾源,徑直衝到了那家客棧。而揭煒已經將暗紫紅帷馬車及其客人堵在了客房。
遺憾的是,暗紫紅帷馬車的主人不是他們要找的人,而是一個三十來歲的書生和他的娘子。還有一個中年男仆負責趕車,住在客棧的大通鋪裏。
突然被人堵住,那書生夫妻嚇得全身顫抖,魂不附體。尤其是那書生娘子,蠟黃的臉上冷汗直冒,差點暈倒。蘇瀾這才發現,她是個已經顯懷的孕婦。
好半天,書生娘子才迴過神來,淚眼婆娑,一個勁道:“昨日,我們的馬車被搶走了,還搶走了我夫君辛辛苦苦掙的銀錢,還有我沒日沒夜給娃娃做的衣衫……”
原來,這書生名叫盧浦,是百裏堡盧莊的一個秀才,受聘在廣靈一個鄉紳家做西席。因為婚後十來年沒有孩子,公婆頗有怨言,但也同意媳婦跟隨兒子貼身伺候,目的當然是想要個孫子。這迴好不容易懷了身孕,夫妻異常高興。眼見肚子一天大似一天,想著不能在主家生產,於是盧浦辭了西席,預備迴鄉。那廣靈鄉紳非常慈和,特地拿出家中新買的馬和車,還派了男仆趕車,一路護送他們迴百裏堡。
昨天大約未時末,盧浦夫婦所乘坐的嶄新的藍帷馬車行駛到沙窩附近的一個名叫三裏鋪的地方,恰好路邊有茶食鋪,他們就停下來打尖休息。
因為過了飯點,打尖吃喝的人隻有他們三個。誰知粥餅、粗茶剛剛上桌,就過來七八個騎馬的漢子,還駕著一輛暗紫紅帷馬車。這些人四處張望一番,然後突然從他們的車裏攙出一個女子,腳不落地地就架到了盧浦的嶄新的藍帷馬車上,然後一揮馬鞭,竟然往東絕塵而去。
盧浦夫婦和趕車的男仆當時就驚呆了。好半天,那趕車的仆人拍著胸脯道:“娘啊,幸虧他們留下了馬車,不然,我迴廣靈怎麼給老爺交差?”
盧浦也好不容易迴過神,道:“是啊,幸虧還留下了一輛馬車,不然,我娘子豈不是要從這裏步行迴百裏堡?”
盧浦娘子卻嚎啕大哭:“車裏有三十兩銀子,還有我的娃娃衣衫啊……”
銀子是鄉紳給的薪銀和打賞;娃娃衣衫是娘子知道自己懷孕後,滿懷喜悅,買布買線,點燈熬油做出來的啊!
當即,他們拿上粥餅,上了那輛暗紫紅帷馬車,循著那輛嶄新的藍帷馬車卷起的塵土,一路往東追了過去。可是,往東三十裏,一直追到望狐口,也不見那幫人馬車的蹤影,盧浦娘子肚子卻隱隱作痛。他們擔心娃娃出事,嚇得再也不敢往前追趕,隻好趕緊找了客棧休息,還請了郎中過來把脈。
他們對這幫漢子的行為百思不得其解。若是強盜,可為啥搶走了他們的馬車,卻又留下一輛馬車?若不是強盜,那又為啥要搶馬車?
盧浦親自給娘子煎了安胎藥,照顧娘子喝藥。
娘子還在可惜銀子和那些娃娃衣衫,盧浦卻緊鎖眉頭,頓悟道:“娘子,我看,這些強盜肯定是做下了天大的案子,搶了哪家的女眷,怕人追趕那有顏色記號的暗紫紅帷馬車,換走了我們的馬車,這就是金蟬脫殼啊!”
夫妻二人麵麵相覷,膽戰心驚。盧浦娘子道:“我們該不會有事吧?”盧浦有些憂心忡忡地道:“說不定,會有人來找我們的麻煩。”
盧浦夫妻嚇得一夜未眠。今日早上起床後,再也不敢往東追趕,隻好打道往西,繼續行程。
因為擔驚受怕,又旅途勞累,一夜未眠,盧浦娘子突然見紅了。他們害怕娃娃出事,馬車不敢走快;又不敢走官道,害怕有人追蹤。所以直到下午才趕到渾源。因此也躲過了蘇瀾的搜尋。到渾源投了客棧,趕緊又請了郎中。
郎中把了脈,沉著臉道:“你們得休養幾日,不然,娃娃真的就保不住了……”
話音未落,一幫軍漢就踹開了客房大門!
蘇瀾聽了稟報,一邊讓甘甜給書生娘子把脈,一邊拿出地圖,很快找到了那個名叫三裏鋪的地方。
“這肯定是昨天從李家莊出來後,跟書生在三裏鋪碰了麵,搶了馬車。不過,”洪珅看了半天,皺著眉頭,困惑地道,“他們為什麼不往西走,卻要往東去?”
蘇瀾笑道:“不奇怪。還是金蟬脫殼!”
常樂卻哼道:“蠢貨!馬車可以換,這幫漢子也能換嗎?”
一時間,甘甜過來道:“那盧娘子受到了驚嚇,隻怕要在客棧歇息兩天。不過,郎中開的安胎藥倒是不錯。還有,我告訴他們,是個男娃娃,他們可高興了。”
因為蘇萍,盧浦夫妻不僅擔驚受怕,還丟了銀子和娃娃衣衫;廣靈的鄉紳丟了嶄新的馬車,趕車的迴家也不好交差。蘇瀾自然有所補償,給了盧浦夫妻一百兩銀子,趕車的二十兩銀子。
這也算是奇妙的緣分吧。
當晚,蘇瀾宿在了渾源驛站。她看高三娘對於小寶的態度好多了。不過,提起婚姻大事,她還是歎息一聲,沒有答應。
畢竟這事關乎高家家風和高魁的遺言,所以蘇瀾也不好多說什麼。
看來,要想徹底解決這個問題,還得翻了十年前於小寶的父親於繁貪汙軍資的冤案!
蘇瀾想,去了雲城之後,得趕緊安排間翹,在雲城和繁峙調查那個名叫柯維的查寅的心腹。這人可是這個案件的關鍵人證!
第二天,也就是今日,即十四日一大早,蘇瀾還沒有醒,甘甜就激動地跑進客房報告:“縣主,李家莊的裏正來了!他報信說,昨晚,那幫人帶著二小姐和一輛藍帷馬車又去了李家莊,還在他們家吃了晚飯,然後走了,說是今天他們要去懸空寺拜佛……”
如此,今天,蘇瀾一行到了懸空寺,也好巧不巧地遇到了張凡、朱孩兒和譚楠。隻可惜,並沒有找到藍帷馬車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