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州地鐵工地的探照燈在午夜顯得格外慘白,我蹲在泥坑邊啃著煎餅果子,芝麻醬滴在洛陽鏟上黏成一坨。黃爺蹲在他肩頭翻白眼:“瞅瞅這風水,陰氣重得能把煎餅漚成腐乳!”
話音未落,地下突然傳來一陣梆子響,混著電子合成的《大悲咒》從地縫裏鑽出來。剛被挖出來的青銅哭喪俑突然抖了抖身子,鏽跡斑斑的臉上裂開條縫,露出裏頭密密麻麻的數據線:“恁弄啥嘞?大半夜挖俺老墳?”
灰爺“哧溜”竄上起重機吊臂,鼠爪子指著哭喪俑直哆嗦:“這貨腦門上貼的啥?二維碼還是符咒?”
胡九娘舉著補光燈湊近,九條尾巴在泥地上掃出扇形美顏光:“家人們!老鐵們!這波探墓直播絕對真實……哎我濾鏡呢?”她手機屏突然彈出個哭臉表情包,青銅俑眼眶“哢嗒”彈出兩枚攝像頭,直播間瞬間刷滿【主播詐屍】的彈幕。
“詐你大爺!”我掄起煎餅砸向攝像頭,芝麻醬在青銅俑臉上糊成抽象畫。那玩意兒突然甩開膀子唱起河南梆子,聲波震得工地腳手架直跳踢踏舞。碧波仙子魚尾螺旋槳“嗡嗡”轉起來,機械鱗片嘩啦啦往下掉螺絲:“警告!聲波頻率與黃河屍簽病毒共鳴!”
蒼狼王突然仰天長嚎,領著狼群從cbd方向衝來。這群蒙古狼戴著熒光項圈,後腿直立跳起廣場舞,爪子揮動間甩出串led燈牌:【鄭州狼王天團,夜場八折優惠】。領頭的母狼叼著麥克風,電子音混著狼嗥:“左邊的朋友!右邊的朋友!讓我看見你們的爪子!”
“完犢子!魔音入腦了!”白爺虎爪拍碎音響,卻被dj舞曲的節奏帶偏,尾巴不受控地甩成螺旋槳。柳爺蛇尾纏住信號塔來了段鋼管舞,鱗片刮蹭鐵架迸出火星子:“小陸!給爺整個dj打碟!”
陸星野咬著考古刷子在青銅俑身上刮擦,刮出的火星竟在空中凝成ar兇獸:“程咬金2.0!快分析這玩意兒的源代碼!”
“無量天尊,404 not found!”程咬金2.0從手機裏蹦出來,像素道袍炸成煙花狀符咒,“檢測到哭喪病毒2.0版本,建議物理超度——”他話音未落,青銅俑胸腔“哢嚓”裂開,噴出團綠色數據流,瞬間感染了碧波仙子的機械魚尾。
碧波仙子渾身抽搐,魚尾螺旋槳瘋狂空轉:“優化算法……吸收煞氣……滋滋……目標鎖定王大柱臀部……”她甩著失控的機械尾直衝而來,我褲子“刺啦”被刮出個破洞,黃爺在肩頭笑到打嗝:“大柱子,你丫這是要引領屁穀新風尚啊!”
黑爺突然從地底鑽出,熊掌糊在青銅俑天靈蓋上:“讓爺瞅瞅你這哭喪玩意兒有多硬!”掌心與青銅碰撞的剎那,地麵“轟隆”塌陷,露出個巨大的地下祭壇。九尊青銅鼎圍成圓圈,鼎內煮著沸騰的數據流,每個氣泡炸開都是張扭曲的人臉。
“禹七七!開飯了!”我扯嗓子吼。
青銅鼎靈從背包裏蹦出來,鼎身刻的甲骨文彈幕瘋狂滾動:【親,檢測到九鼎核心碎片,是否立即吞噬?】她猛地撲向祭壇中央的主鼎,鼎耳突然射出鐵鏈將她捆成粽子:“警告!非法訪問!您的功德餘額不足!”
阿木爾騎著馴鹿從夜色中衝出,鹿角上纏著烏雲其其格新編的數據套索:“鄂倫春的漢子,從不空手抓鬼!”套索甩向主鼎的瞬間,鼎內噴出股黑煙,凝成儺麵少女的虛影。她指尖輕點,數據流化作萬千哭喪棒砸向我們:“九鼎靈氣,可不是給你們這些土包子玩的。”
灰爺趁機竄到鼎沿,鼠爪子猛戳控製麵板:“讓老子給你植入點病毒!”他頰囊裏抖出顆相柳毒牙雕成的u盤,鼎身頓時冒出滾滾黑煙,彈窗瘋狂閃爍:【檢測到上古五毒……阿嚏!】
蒼狼王突然掙脫魔音,一爪子拍碎ar兇獸投影:“草原的狼,隻聽長生天的調子!”狼群齊聲嗥叫,聲波與青銅俑的梆子聲對撞,震得地鐵隧道簌簌掉渣。碧波仙子趁機甩尾抽飛主鼎,鼎內沸騰的數據流潑在儺麵少女身上,燙得她虛影滋滋作響。
“你們這是破壞文物!”儺麵少女尖叫著消散,最後甩出張電子符咒貼在我腦門:【九鼎哭喪團,誠邀您參加在線追悼會】。
程咬金2.0突然藍屏重啟,代碼道袍浮現出血色紋路:“檢測到昆侖墟……滋滋……天狗……係統錯誤……”話音未落就死機成磚頭,屏幕裂痕裏滲出絲黑血。
我們拖著青銅鼎芯撤離時,朝陽把cbd玻璃幕牆映成血紅色。禹七七縮在背包裏碎碎念:【親,五星好評返現鎖魂券哦】,灰爺癱在鼎沿打飽嗝,尾巴尖粘著數據流的殘渣:“下迴……嗝……能不能整個麻辣味兒的病毒?”
工地外圍觀的晨練大爺突然集體僵住,太極拳打成機械舞,收音機裏飄出儺麵少女的冷笑。我摸出青銅骰子,六個麵同時浮現出鄭州地鐵線路圖——每站名都變成了哭喪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