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崖的晨霧在卯時三刻化作血色，九盞青銅燈懸在崖頂巨石間，燈油混著斷刀營兄弟的心頭血，在風中搖曳出詭譎的光影。夏真站在中央“天樞”燈位旁，新歸位的劍骨碎片在丹田處發燙，透過混沌靈脈，他清晰“看”見三十裏外的鐵血衛陣列——蕭戰帶著五十名精銳，其中三人氣息達到築基後期，正是夏天麾下“狼首三衛”。


    一、九星迷陣啟


    “殿下，鐵血衛已進入迷霧區。”陳猛握著斷刀，刀刃上抹著特製的“迷蹤血”，能混淆築基境修士的神識，“赤焰衛的旗號在西南角出現，約二十人，應該是二皇子的暗樁。”


    夏真指尖按在“天樞”燈座上，劍骨碎片的星芒順著燈油蔓延，血色霧氣中突然浮現出重疊的崖壁幻象。最前方的鐵血衛小旗官剛要揮刀，卻見同伴的刀刃砍向自己，血漿飛濺中，慘叫聲驚醒了後方的蕭戰。


    “都給老子穩住！”蕭戰的狼頭刀劈出青色刀氣，強行斬開幻象，“這是混沌殿的迷蹤陣，用狼首令破！”他腰間鐵牌泛起青光，五十名鐵血衛同時掐訣，狼形虛影在霧中凝聚，卻撞在無形的星芒屏障上，發出金屬摩擦般的尖嘯。


    蘇影此刻扮作赤焰衛的小頭目，帶著五名斷刀營兄弟混入敵群，袖口藏著的“赤焰令”正是從二皇子暗樁那裏奪來的。她故意將令牌舉得老高，對著鐵血衛怒喝：“夏天的狗腿子，竟敢染指碎星崖！”話音未落，三道赤焰刀氣已劈向蕭戰的後背。


    二、三方混戰起


    蕭戰猛然轉身，刀疤臉因憤怒而扭曲：“赤焰衛？二皇子的人果然來了！”他的狼頭刀與赤焰刀氣相撞，氣浪掀飛附近的積雪，露出底下刻著的北鬥殘紋——正是迷陣的觸發點。夏真見狀立刻掐訣，“天璿”“天璣”兩燈同時爆燃，血色霧氣中突然浮現出無數劍影，每一道都帶著他當年的劍骨氣息。


    “是七皇子的劍！”有鐵血衛驚恐高唿，三年前那場血案的記憶讓他們手腳發軟。斷刀營的兄弟們趁機從巖縫中殺出，斷刀專砍鐵血衛的下盤，陳猛更是盯上了“狼首三衛”之一的張豹，斷刀與豹爪在血色霧中翻飛，火星四濺。


    蘇影趁機貼近蕭戰，袖中“破識符”正要拍向他後頸，卻見對方突然轉身，狼頭刀上的鋸齒已劃破她的衣袖。危急時刻，一道金光從霧中射來，正是夏真用劍骨碎片凝聚的星芒劍，擦著蕭戰的鬢角劃過，削落三縷白發。


    “夏真！”蕭戰怒吼著追向金光，卻在轉過巨石後陷入絕境——五盞青銅燈在他周圍亮起，組成“困狼陣”，地麵浮現的狼頭紋突然倒轉，變成劍骨碎裂的圖案。


    三、血霧藏玄機


    西南角的赤焰衛此時已與斷刀營接戰，為首的赤焰衛統領望著霧中若隱若現的劍影，忽然從懷中掏出半塊玉簡——正是夏真一直在尋找的第四塊混沌九星圖。玉簡表麵刻著的“搖光”星紋，在血色霧氣中與“天樞”燈產生共鳴。


    “停手！”夏真突然從霧中顯形，左手握著第三塊玉簡，右手星芒劍直指赤焰衛統領，“閣下手中的玉簡，應該是二皇子從斷劍樓劫來的吧？”


    統領的瞳孔驟縮，他認出夏真眼中跳動的混沌金光：“你是……七皇子？”他忽然拋出血染的密報，“大皇子派鐵血衛去了二皇子的封地，說您在碎星崖藏了劍骨——我們殿下說，與其讓夏天得逞，不如與您做筆交易。”


    夏真接住密報，上麵用赤焰紋火漆封著，內容隻有一行小字：“命星劍骨在夏府地宮，需人皇血開啟。”他忽然想起潭水深處的血字“以人皇血，祭混沌星”，指尖在玉簡上連點三下，第四塊玉簡突然與前三塊產生共鳴，在霧中拚出完整的“北鬥四星”圖。


    四、劍骨顯真容


    蕭戰在困狼陣中掙紮時，忽然聽見崖底傳來轟鳴。血色霧氣被某種力量吸扯，露出深潭中央的劍骨碎片——此刻已有四塊碎片懸浮在水麵，星芒交織成網，將潭水染成金色。他認出其中一塊碎片上的狼頭紋，正是當年夏天剜去劍骨時，用狼首刀留下的印記。


    “原來如此……”蕭戰喃喃自語，終於明白夏天為何一定要得到九星圖——命星劍骨上刻著夏天的命理印記，若夏真集齊九塊，不僅能複原劍體，還能反向操控擁有命星碎片的人。


    他正要將這個秘密傳音給夏天，卻見蘇影不知何時出現在陣外，手中握著的，正是他方才掉落的狼首令。混沌靈脈的金光順著令牌滲入，蕭戰突然感覺丹田一涼，自己與夏天的命理聯係竟被暫時切斷。


    五、霧散殺機現


    卯時七刻，血色霧氣在九星圖的光芒中漸漸消散。碎星崖頂，鐵血衛傷亡過半，赤焰衛也折了十人，斷刀營僅剩陳猛等三人帶傷而立。夏真握著四塊玉簡，看著潭水中新浮現的劍影——第五塊碎片的位置，正指向中州城夏府的地宮。


    “主人，”蘇影遞來染血的水囊，眼中閃過擔憂，“蕭戰逃了，而且……”她指了指潭水，水麵不知何時多了幾道新的裂痕，“混沌靈根的金光在減弱，是不是因為命星劍骨還在夏天手裏？”


    夏真點頭，指尖撫過心口的劍骨本源處，那裏傳來的牽扯感愈發強烈：“命星劍骨是劍體的核心，夏天當年剜去它時，應該用秘法與自己的靈脈綁定了。”他望向東方天際，那裏浮著片烏雲，形狀竟似狼首嘯天，“蕭戰迴去後，夏天一定會親自來碎星崖——或許，他等的就是我集齊五塊玉簡，好啟動地宮的鑰匙。”


    赤焰衛統領忽然單膝跪地，將第四塊玉簡雙手奉上：“我家殿下說，若您能殺了夏天，赤焰軍願為您守碎星崖三年。”他掀開衣襟，胸口刺著的赤焰紋中央，竟混著半道劍痕——正是當年斷刀營突圍時留下的戰友印記。


    夏真動容，伸手扶起他：“替我謝過二皇兄，待劍骨歸位，我必登門拜訪。”他轉頭對陳猛道：“把受傷的兄弟送去密道，我們……該去會會夏天了。”


    六、狼首嘯山巔


    申時初，夏天的車駕在百騎鐵血衛簇擁下抵達碎星崖。他身著黑金繡龍袍，腰間懸著的，正是當年剜去夏真劍骨的裂骨刀，刀柄處嵌著的紅色寶石，隱約可見劍骨碎片的影子。


    “老七，”夏天站在崖頂，俯瞰著潭水中的星芒，“你以為集齊四塊玉簡，就能拿迴命星劍骨？”他抬手揮刀，裂骨刀上的寶石突然爆發出強光，潭水中的四塊碎片竟同時震顫，“別忘了，命星碎片在我手裏，而你——”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不過是個連劍骨都不全的廢物。”


    夏真從霧中走出，手中四塊玉簡泛著金光：“皇兄錯了，”他忽然將玉簡按在潭水中央，九星圖的光芒竟穿透雲層，在天空拚出完整的北鬥前五星，“混沌靈根早已與我的劍體融合，現在的我，”他心口突然爆發出刺目金光，斷刀營眾人驚見他後背浮現出半透明的劍骨虛影，“就算沒有命星碎片，也能……”


    話未說完，夏天已揮刀斬來，刀風帶著刺骨的冰寒，正是當年剜骨時留下的陰毒劍氣。夏真運轉混沌劍經，星芒劍迎上裂骨刀，金鐵交鳴之聲震碎崖頂積雪，兩人腳下的巖石竟被劍氣劈出深溝。


    七、血祭啟星圖


    激戰中，夏真突然感覺丹田處的劍骨碎片瘋狂震顫——四塊玉簡的金光正被裂骨刀上的命星碎片吸引，形成詭異的星鏈。他猛然想起潭水血字，咬破舌尖，將人皇血噴在玉簡上：“以血祭星，劍骨歸位！”


    血色金光中，四塊玉簡突然飛起，在空中與裂骨刀上的命星碎片遙相唿應。夏天驚覺不妙，想要收迴刀刃，卻見裂骨刀不受控製地飛向潭水，刀柄上的寶石“砰”地炸開，露出裏麵指甲蓋大小的劍骨碎片——正是命星劍骨！


    “不！”夏天怒吼著伸手，卻被夏真的星芒劍劃傷手腕。五塊玉簡同時落入潭水，九道劍影中最核心的那道突然綻放強光，夏真感覺有什麼東西從心口迸發，後背的劍骨虛影竟凝出實體，三寸長的命星劍骨，正帶著夏天的命理印記，緩緩融入他的丹田。


    八、霧散人未還


    碎星崖的霧氣在五星歸位時徹底消散，陽光穿透雲層，照在夏真身上，他的衣袍無風自動，背後隱約可見九道劍骨虛影交錯。夏天捂著流血的手腕，眼中第一次浮現恐懼——他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與命星劍骨的聯係正在斷裂。


    “皇兄，”夏真握著染血的裂骨刀，刀刃映出兩人相似卻又迥異的麵容，“當年你剜去我的劍骨，以為斷了我的前路，卻不知，”他指尖劃過刀上的狼頭紋，紋路竟開始崩裂，“混沌靈根與劍體共鳴，早已讓我的劍骨重生——而你手中的命星碎片，不過是替我保管了三年。”


    夏天突然轉身，對鐵血衛怒吼：“殺了他！”卻發現麾下精銳早已被赤焰衛和斷刀營纏住，蕭戰正捂著脖子倒在血泊中，狼首令不知何時到了蘇影手中。


    “殿下，”蘇影呈上第五塊玉簡，上麵的裂痕已完全愈合，“混沌九星圖，五缺一。”


    夏真望向遠方，剩下的四塊玉簡，應該分別在二皇子、三皇子，以及父皇和太後手中。他知道，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但至少，今天之後，夏天再也無法用命星劍骨壓製他。


    碎星崖的劍痕在陽光下閃爍，像極了勝利者的勳章。夏真將裂骨刀插入潭水，刀身激起的水花中，他仿佛看見當年那個倒在血泊中的少年，正透過水麵朝他微笑——那是劫後餘生的慶幸，也是複仇之路的新起點。


    夜幕降臨，五塊玉簡在潭頂拚出完整的南鬥五星，夏真盤坐在中央，感受著劍骨與靈根的融合。蘇影守在洞口，望著天際的星芒，忽然聽見主人輕聲道：“下一站，該去皇宮了——父皇的寢殿，應該藏著第六塊玉簡。”


    雪，又開始下了，但這次的雪，不再是刺骨的寒，而是帶著一絲迴暖的濕意。碎星崖的戰鬥已然落幕，而屬於混沌皇子的傳奇，正隨著劍骨的歸位，一步步走向巔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