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照卦象指引,用一隻破碗盛水,將藥材搗碎混合,熬出深綠色的藥汁。
藥汁散發著刺鼻的氣味,陳文生強忍不適,將其塗抹在肩上的傷口。
頃刻間,一股冰冷的刺痛自傷處蔓延全身,他咬緊牙關,額上青筋暴起。
藥汁與傷口接觸的瞬間竟然冒出縷縷青氣,伴隨著嘶嘶聲響,有灼燒感。
陳文生強忍劇痛,又將藥汁塗抹在傷口周圍泛青的皮膚上。
疼痛逐漸減輕,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微妙的麻木感。
他驚奇地發現,傷口周圍那詭異的青色正在緩慢消退,妖氣似乎被藥汁驅散了一部分。
\"真靈啊...\"陳文生低語。
第二天清晨,陳文生感覺肩上的疼痛減輕了許多,青色痕跡也明顯褪去。
他正準備起床幹活,眼前忽然閃現出卦象麵板。
【血靈草市值五百銅板,可入藥亦可煉器,適合賣給草藥鋪或鑄器坊。】
\"五百銅板!\"陳文生倒吸一口冷氣。
一株小小的血靈草竟然值這麼多錢,怪不得孫福說妖物製品能賣大價錢。
昨日他驚慌之中,竟在廢棄藥園收集了不少血靈草,還有龍涎香樹脂。
這些東西若能賣個好價錢,或許能改變他的處境。
他摸了摸懷中的藥材,目光堅定起來。
先養好傷,再做打算。
這個世界對底層家丁毫不留情,但他絕不會放棄求生的希望。
卦象麵板是他的金手指,他必須善加利用,才能在這危機四伏的世界立足。
\"或許...我也能找到成為武者的路。\"陳文生喃喃自語,眼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光芒。
黎明前的寒氣散盡,陳文生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神清氣爽地起床。
昨夜那血靈草藥汁的效果出人意料,妖氣已驅散大半,傷口也結了薄痂。
他將餘下的藥材小心收進懷中,踏出棚戶區的破屋。
劉家大院早已人聲鼎沸,家丁們排隊領取當日任務。
陳文生混在人群後,不斷打量四周,生怕被劉管家發現自己傷勢好轉太快。
旁邊的孫福猝不及防撞了他一下,肩傷處傳來一陣刺痛。
\"還疼麼?\"孫福低聲問道。
陳文生佯裝痛苦地皺眉:\"疼,但能挺住。\"
劉管家手持長鞭站在門廊下,臉色陰沉如水。
他身側站著一名從未見過的精瘦男子,眼角有道刀疤,腰間掛著兩把短刀,衣領處繡著劉家家徽。
\"那是劉景,劉家主的貼身護衛,煉體大成的武者。\"孫福壓低聲音,\"能一拳打死成年狐妖的狠角色。\"
陳文生心頭一緊。這般高手為何會出現在分配雜役的場合?難道有什麼大事?
正想著,腦海中忽然一陣波動,熟悉的卦象麵板在眼前展開,符文閃爍,金色文字浮現:
【三日後,劉家主帶隊前往黑風穀狩獵,遭遇斷腿母狐妖,引出其背後的煉氣化神境黑狐妖,全隊陷入絕境,傷亡慘重。】
【宿主可在半路找機會離開隊伍,躲入東南方向一座無名山洞,獲取\"紫炎靈果\"一枚,可助突破煉體初期。】
\"煉氣化神境...\"陳文生麵色微變。
根據這段時間的見聞,他已大致了解這個世界的修行體係。
從最低的煉體境,到煉氣境,再到化神境,每一步都艱難無比。
一隻達到煉氣化神境的黑狐妖,那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卦象波動消散,劉管家的聲音隨即響起:\"三日後,家主帶隊去黑風穀狩獵妖物,需十名家丁隨行搬運。事成之後,每人加三百個銅板!\"
人群頓時騷動起來。三百銅板!足夠在城中吃一個月的飽飯了。
不少家丁激動地交頭接耳,陳文生卻暗自捏緊了拳頭。卦象果然應驗,劉家此行兇多吉少。
\"舉手報名!\"劉管家目光如鷹隼般掃過眾人。
眾家丁爭先恐後地舉起手來,陳文生猶豫片刻,也緩緩舉起了手。
劉景冷冷掃了眾人一眼,手指輕點,很快挑出了十人,陳文生赫然在列。
\"你們十個,這三天好好準備,別給家主丟臉!\"劉管家甩了甩長鞭,\"現在去西廂房領裝備,其餘人各自去幹活!\"
陳文生隨眾人前往西廂房,領到一套簡陋的皮甲和一把生鏽的短刀。
裝備雖然破舊,但總比赤手空拳強。
他將東西收好,獨自走向棚戶區。
這趟黑風穀之行,兇險異常,但卦象已指明了一線生機。
迴到破屋,陳文生鄭重其事地取出卦象麵板。
麵對未知的黑風穀之行,他必須做更充分的準備。
\"如何才能安全獲取紫炎靈果?\"他凝神發問。
麵板光芒流轉,新的卦象浮現:
【明日午時三刻,從北城門出城,沿官道行至三岔路口,取左側獸徑,穿過幽魂林,翻越亂石崗,可提前一日到達無名山洞,獲取紫炎靈果。】
【警示:幽魂林有噬魂藤,亂石崗有赤尾蠍群,需小心應對。】
卦象消散,陳文生深吸一口氣。
提前一日尋得靈果,便能避開劉家隊伍和那隻恐怖的黑狐妖。
這是改變命運的關鍵機會!
整個下午,陳文生都在為明日的行程做準備。
他用剩餘的兩枚銅板換了一個布袋和一卷粗麻繩,又將上次采集的部分藥材小心收好。
臨近傍晚,他忽然想起什麼,悄悄溜進劉家後院的雜物房,順手牽羊般帶走了一把生鏽的鏟子和一個小銅鍋,裝入背包,這兩樣東西在這個世界至關緊要!
夜色降臨,陳文生躺在簡陋的草褥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前世隻是個普通上班族的他,從未想過會在異世麵臨如此生死抉擇。
但若不抓住這次機會,他注定一輩子做劉家的低賤家丁,隨時可能死於妖物之口。
\"拚了!\"他咬咬牙,終於下定決心。
次日一早,陳文生悄悄溜出棚戶區,避開劉家的巡視,直奔北城門。
他故意穿得破爛不堪,背著一個裝滿雜物的破袋子,看起來就像個進城撿破爛的乞丐。
守城兵卒懶洋洋地靠在城門邊,看都沒看他一眼。
陳文生低著頭快步走出城門,沿著官道向北行去。
臨山縣城雖不算繁華,但出城的官道上行人商販絡繹不絕,他混在人群中毫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