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林淑兒討好地笑道:“姑娘別惱,即便如此也是常情,自古有誰看著高枝不想往上飛的?王爺叫了姑娘去別苑這麼些日子,是誰都看得出來,姑娘在王爺眼裏不一般呢,難不成王爺真的隻是讓姑娘去照顧這小東西?”
她說著眼神指了下地上的大寶。
在別苑與穆元湛的一幕幕又被林淑兒翻起,沈雲歌看看地上裝病裝得功虧一簣的大寶,竟一時無言以對。
“我來這王府時間也不短了,聽說別苑裏都是男侍,照顧那些畜牲的都是專業的人,哪裏聽說要哪個奴婢去照顧它的,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姑娘這麼方便的條件,這番說辭便是故意推辭了。”
“姑娘,這後院女人多得很,我想大家知道了王爺如今雄風正盛都心中悸動得很,今後爭寵定是不斷的。古理留下的,獨木不成林,咱們後院的女人也是如此。我聽說了,王妃對你是忌憚的,你還不想辦法找個人相互依靠,你有王爺垂青,而我入府時間久比你了解這王府裏的東西略多,咱們相互幫襯,在這王府後院深深紮根豈不更好麼?”
林淑兒自認為把利弊已經與沈雲歌點透了,心中歡喜臉上從容地等著看對方如何心服口服地改變心意,拉著她的手叫姐姐呢。
可她萬萬沒想到,對方是一個與她誌不同道不合的高節之人。
隻見沈雲歌冷眸一笑,道:“抱歉,林姬找錯人了。”
她說完便提起掃帚往園子外走。
林淑兒當即雙眼發直,看著沈雲歌的背影久久愣住說不出一句話。
這時隻聽“撲棱棱”一聲,林淑兒隻覺身後一陣涼風襲來,沒反應過來時便是頭頂一沉,頭皮傳來一陣疼痛。
她“啊”地一聲尖叫,頭上的大寶便狠狠蹬了她一腳後旋空長唳而飛了。
沈雲歌聽了林淑兒這一通講心裏直泛惡心。
穆元湛知道這麼多女人使盡渾身解數隻求他多臨幸她們,他一定很得意吧。
想到他讓那麼多女人發出昨晚那種聲音,她就會想到害死了她母親的沈伯庸。男人為了滿足自己的獸性,讓一些純善無辜的女人跟著受牽連,惡心死了。
她垂眸憤憤走著,卻迎麵遇上了走來的穆元湛。
沈雲歌眉宇透著恨意,看到來人竟連禮數都忘了,竟從穆元湛身側直直走了過去。
“嘶。”高公公的規矩是刻在骨子裏的,看沈雲歌這大不敬的情形,鬆垮著眼皮的眼睛一震,但很快他又反應過來,看了一眼怔然的自家王爺。
穆元湛並沒有對沈雲歌的無禮和無視動怒,他未言語,隻一雙劍眉似蹙非蹙,站在原地定了須臾後反而眉目一鬆又原路返迴。
他這幾日一直沒有再像前些日子一樣向沈雲歌提什麼要她做他女人之類的話,甚至每每去玉華殿或是在後院碰上沈雲歌都是視若不見徑直走過。
仿若沈雲歌在他的眼裏與其他叫不上名字的丫環奴婢是一樣的存在,這讓沈雲歌幾日來沉重的心略略放鬆了些。
隻是自從那日圓房後,穆元湛便一連幾日都宿在玉華殿直到半夜。
沈含玉更是“王爺、夫君、我的親”叫個不停,且一次叫得比一次情緒高漲。
如此沈含玉也一直都讓沈雲歌守夜守到穆元湛寅時離開方可迴房睡覺,日日聽著沈含玉那麼大聲嚎春實在是一件折磨人的事。
沈含玉還“好心”說天寒了,讓沈雲歌在外殿的隔間浴房守夜,可她覺著聽著那聲音覺著惡心胸悶,寧願在深秋的寒夜站在殿外也不願在屋裏。
但沈雲歌還沒開口說什麼,穆元湛卻說她不喜在做那事時有人在屋裏,意思便是不許沈雲歌在殿內守夜。
沈雲歌對他的冷石心腸嗤之以鼻。
沈含玉自從圓了房心情每日都極舒坦,這幾日看到沈雲歌便總是那老一套話言語警告之,然後再許諾幾句,許諾的便是隻要王爺常常來她的玉華殿,她今後定是不會虧待她的。
心情一好她還邀請沈伯庸和梁夢梅來王府看她這個女兒。
這日是沈伯庸休沐的日子。
在府裏吃過朝食後他夫妻二人便來到昭王府。
穆元湛近日與沈含玉尤其琴瑟和鳴,情意綿綿,他陪著沈含玉迎接沈伯庸和梁夢梅。
梁夢梅如今成了王爺嶽母尤其注重體麵,她穿得更加錦衣華服滿頭珠釵,沈伯庸與常日無異。
二人一下馬車沈含玉便迎了上去,嬌滴滴喊了一聲,“爹爹,娘!”
穆元湛亦迎上去,未行禮隻笑稱恭迎嶽丈嶽母大人。
沈伯庸反拱手行了君臣禮稱:“王爺。”
梁夢梅亦笑意嫣然,福身守禮道了一聲:“王爺。”
沈伯庸語氣假意嚴肅,卻眼帶老父親的笑意道:“貴為王妃還這樣不管不顧地撒嬌,當心失了皇家體麵。”
“女兒成了天上的娘娘也還是爹爹的女兒嘛。”幾人說笑著相隨一起進王府。
母女二人說著閑話,沈伯庸則視線遊移,穆元湛便笑意四飛問:“嶽丈大人可是在找什麼人。”
沈伯庸被問得收了視線笑迴:“昂,沒有,老夫隻是看王府這幾棵鬆長得很好。”
“……”穆元湛笑意不達眼底。
幾人去了宴客廳,喝了幾盞茶後,沈伯庸終是沒忍住問:“玉兒,南不疑那丫頭可機靈,爹把她帶進府,沒幾日便跟著你來了王府,對她知之甚少,她沒有給王府惹麻煩吧?”
這句話不僅讓穆元湛雙眸定了一定,沈含玉和梁夢梅母女一樣也是話音忽止。
隻見沈含玉嘴一撇:“爹爹,她一個小婢女能掀什麼風浪,能惹什麼麻煩。她當然何事都是聽女兒差遣的,爹爹放心好了。”
她嘴上這樣說,心裏卻暗暗嗔怪沈伯庸還惦記那死丫頭,隻是她麵對著穆元湛不好直說,怕惹穆元湛不高興。
這時梁夢梅卻道,“玉兒讓遮月把她叫來好了,好歹是你爹親自帶進府的,讓你爹見上一見也算對的起他的一片憐貧惜弱之心。”
梁夢梅不顧眼前的穆元湛,便一股腦的陰陽怪氣。